后改这只巨型的竖眼,仿佛能够看透虚空。
在它的面前,任何的隐藏都将是徒劳,所有的心绪,所有的念头,所有的感情,似乎都能被只一眼识破。
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虚空之中,仿佛审视着世间万物,悲欢离合,所有的时间与过往在它的面前都如同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莫测此时终于有了感觉......
他感觉,似乎被这支巨眼看穿了一切。
思绪中的小心思,心底深藏的秘密,被这巨眼一览无遗,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仿佛想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心里波动,都会被这巨眼识破,并直达他最真实的目的。
心眼......
或者说,心魇!
变化,从这一刻陡升!
莫测已经飘忽的意识竟是在和这只巨眼缓缓融合,成为一体。
他已经如同薄纱般的思绪像是宇宙的尘埃一般,被这巨眼渐渐吸引,逐渐靠近,在围着它一番运动之后,被如同鲸吞一般吸入眼窝之中。
那是一只能够洞穿一切虚幻,最为真实的眼睛!
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都显得只是徒劳隐藏......
随着莫测的意识体逐渐渗入这只眼睛,他感觉自己变化了,他不在是从前那个自己,而是似乎拥有了这只“心眼”所具备的力量,变的能窥探世间万物。
岁月如梭,春华秋实,都不再能引起他任何的心理波动......
宇宙苍穹,世间万物,都只是无谓的熵增罢了。
而谎言,似乎是对抗熵增的过程一般,能够将无序重新化为有序,成为波澜壮阔的毁灭过程中,那一丝毫不足道的波澜。
但是,正是因为这一丝丝的波澜,才能在最终毁灭的结局之下,为这绝望而又寂静的过程中带来些波涛汹涌却微笑无比的亮色。
这也许......就是存在的意义吧。
就在这时,这只巨眼不再是俾睨洪荒般淡漠无情,而是随着莫测的意识与之完全结合,横框天际的瞳仁中出现了一抹灵动的神采。
寂静中,符源在这一刻猛然炸裂!
真空中,竟是出现了如同微风般轻拂脸颊的符源,之后转为剧烈,再之后,便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形成一场遍布宇宙的风暴。
莫测终于恢复了意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浩渺的风暴竟是快速缩小,变为了他眼中旋转的漆黑色彩......
没错,是他的眼中,波涛汹涌的符源正在高速旋转,但是一沙一世界,看似遍布洪荒的飓风只是他那只眼中流转并旋转的神采而已。
那正是莫测的第三只眼睛,心眼!
这是一只符源组成的虚幻眼睛,赫然出现在莫测的额头正中。
而在对面的泰兰德看来,只是被这只眼睛看了一次,便感觉到一阵心神的悸动,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刚被窥视并洞察心思的恐惧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沉默不语,就这样惊骇地看着莫测身边的符源波动逐渐减弱,最终消于无形。
此时的莫测,身体似乎都变的虚幻了一些,仿佛正矗立在她的身前,却又好像在千万里之外。
知道莫测露出习惯性的微笑,泰兰德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他,没错的......
“成功了?”她惊魂甫定地问道。
“成功了。”莫测淡笑回应。
泰兰德似乎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道:
“你似乎......变化很大。”
莫测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变化是大,但是,我仍然是我自己。”
泰兰德这才好像放下心来,沉默不语。
她已经能够从莫测有些虚幻的身形中,真实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沉默了好久,泰兰德这才问道:
“觉醒了......什么新的能力?”
莫测呵呵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抹动,额头上的那支虚幻而又漆黑的竖瞳便缓缓淡去,露出了原本的额头。
那张敦厚老实的脸,又回来了。
再之后......
他的面部快速融化,似乎变成了一团气体,缥缈之间再次成型,重现了赫塞圣子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
“和所有的半灵一样,有半灵真身了,只是还不能将整个身体完全符源化。”
“嗯!”泰兰德点了点头:“所以,已经不用再使用面具了?”
莫测笑着点了点头。
符源真身可以将身体符源化一部分,并可以重新塑形,当然不需要再用面具来伪装成为另一张脸,而是直接可以让自己容颜变幻。
只是很多半灵依旧习惯保持最初的铁民形象而已,比如,巨猿·唐蛮。
看来,很多半灵之下的契约物品以后不需要使用了。
符源真身下,敏捷为身体提供的速度增幅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锋锐匕首等等这类攻击实体的武器也没有原本的价值,血肉恢复项链这种回复肉体的神器也同样不复当初的作用。
符源真身,已经相当于不再是一个铁民,而是半灵半人的存在,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是脱离了实体般的存在。
这种感悟几乎不用思考,便能够在使用半灵真身的情况下直接得知。
泰兰德点了点头:
“成为半灵之后,符源化的身体可以融合一部分有用的符源之语,以身体作为契约物品。”
“哦?”这个莫测倒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惊讶的同时思量了一番,立刻便明白了泰兰德的意思。
从成为契约的时候,猫叔就讲过契约者的提升等级的过程就如同让身体溶于世间的过程,等级越高,契约者就更像是这世界原本的一部分,像是一棵树,一块石头,一个存在于观世界的物体。
也就是说,达到半灵之后,契约者本身的身体已经超过了现实,本身就可以作为符源之语的载体。
这样,半灵就可以用身体融合符源之语,本身便成为符源之语的契约物品。
“这样,就不用苦恼太多契约物品没地方放了。”莫测呵呵笑了一声。
泰兰德却是凝重地点头:“正是如此,只是,不要融合太多,那样会让你的半灵真身过于杂驳,反而不利于在达到蓝级之时彻底符源化。”
莫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的他,似乎只需要看一眼泰兰德嘴角微微颤动,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知道她内心是如何想的。
仿佛能够直接洞穿她所有的心思。
半灵阶段的升级,会随着等级越来越高而身体符源话的程度加深,在达到半灵阶段的时候,也就是蓝级的巅峰,身体几乎已经可以完全由符源组成。
这就像是一堆可以溶于水的盐,在随着等级升高而不断溶解,当然,在溶液中是可以加入一切其物体的,这就相当于在融合其他的符源之语,只是不宜过多,如果太多了,这杯最后的食盐溶液里面杂质会太多,失去了NaCl溶液的本质。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样情况之下,身上的一系列契约物品都需要重新整理了,不需要的可以直接用“正义之眼”纹章析出源石回收,需要的结合实际情况溶于自身。
想都不用想,需要首先将“仓库”融入了身体。
此时的他只是随手挥动,便立即能够让绿级的“正义之眼”纹章发出绿色的微光,并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快速将仓库戒指的源石析出。
之后,则是将“仓库”溶于自身。
此时,他的身体便是“仓库”了。
过去积攒的那些家当,莫测一股脑地丢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比如,燃烧瓶,蒙汗药......
不需要的契约物品,也在这个时候快速析出源石,一一回收,整个过程甚至没用超过十分钟。
毕竟,绿级的符源已经相当丰厚,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且,他几乎将所有半灵层次以及的物品全部析出了,只留下此时还有用的少数几个。
“光澜护盾”对于半灵以下的攻击全部免疫,但是对于半灵阶段的他来说作用已经不大;
“化魂”这件神器,也在身体能够符源化的同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至于“蜂鸟”小刀、“恶臭”打火机、“面具”、“失忆”帽子、“隐匿”胸针等等一些利的物品都失去了价值,莫测直接将这些东西全部析出源石。
只留下还有些用的“防御”风衣,“蜂鸟”小刀,“吞噬”手套,“光照”眼镜以及“湮灭”手镯,“密室”纹章,“压缩空间”这几样。
这几样物品要么不太妨碍自身的空间,要么就是还有实际的用途,他决定进行保留。
当然,半灵层次的契约物品是要留下的。
整理物品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莫测快速将自己的装备全部搞定,这才重新看向泰兰德。
“我要出去了。”莫测呵呵笑道。
泰兰德点了点头,没说话。
莫测身形一转,身体便如同虚化了一般,竟是如同失去了重力束缚一般能够短暂悬浮。
“这是半灵的第二个好处,能够踏空了。”
莫测笑着看了一眼泰兰德,直接冲着“压缩空间”的上方飞去。
泰兰德看着他的身影隐入薄薄的白雾之中,最终连番蹬塌后出了瓶口......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
会议室中,莫测的身型再次呈现,如同无中生有一般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这个异状,顿时引起了旁边一名议员的警觉。
就在他瞠目结舌地看向莫测的时候,莫测笑着对他指点。
指尖的符源灵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接钻入了对方的身体。
这名议员眼中的惊骇溘然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重新坐正了身体,聆听会议室中嘈杂的辩论之声。
这正是莫测半灵后觉醒的能力之一:删除记忆。
他将这位议员刚刚看到自己的短暂记忆瞬间删除了,于是,对方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场景。
在晋升半灵之后,莫测的能力也有了如同分水岭般大幅度的提升。
此时,他原本那些散碎的,作用于记忆与意识的那些手段几乎全部归为一统——意识操纵!
他现在能够随意改变对方的记忆,无论是删除还是编造都已经不在话下,甚至,已经能够如同波多野·红方那般直接对对方的意识植入并不存在的情感与执念。
他已经是意识操纵大师,对于目标的意识修改无所不能。
更甚,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把控对方的意识,以至于操纵对方的身体。
这样,原本作用于对方意识的技能,如“精神灼烧”、“法令”、“兴奋剂”,“颤栗尖啸”等等同样因为操纵意识的能力提升,而融为一体。
只要他愿意,他直接可以将某个念头或者情绪直接加之在目标身上,并不需要原本的技能——比如,他可以让对方意识产生扭曲,从而使意识体改变而让对方痛苦,效果等同于“精神灼烧”。
或者,他可以直接为对方意识中植入一段并不存在的幸福记忆,比如,让对方中了联邦彩票,从而让对方产生异常的“兴奋”,效果等同于原本的技能“兴奋剂”。
还有,他此时对于记忆的控制更加娴熟,以至于连幻术都会更加真实,让目标真假难辨。
这些能力的提升,是他刚才在“压缩空间”瓷瓶中,刚刚成功晋升半灵之后便自动感受到的。
而此时,解决了旁边议员发现自己突然出现的问题后,此时莫测却是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联系。
这种感觉,就像是远方有某种东西正在召唤,而刚刚的“压缩空间”瓷瓶屏蔽了这种联系,以至于他出来之后,立即便感觉到这种符源上的牵引。
仔细感受了一番,莫测将目光投向吸引传来的方向。
那里,应该正是潘多拉一号秘境:铁山秘境!
而召唤的感觉,应该是源于秘境中已经残破的“黑色漩涡”,那个通往“家园”的通道。
因为主神级契约的缘故,之前的升级因为那“黑色漩涡”的吸引,莫测以及其他的穿越者在晋升等级的时候,都需要进入“压缩空间”中屏蔽对方的符源联系,以求其不要影响升级。
而此时,达到半灵层次的莫测已经能够轻易感受到那里的符源波动,而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黑色漩涡”的干扰已经变的微不足道。
如果他现在晋级的话,已经不用在担心黑色漩涡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