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改错字欧阳耀闻言微一错愕，却是似乎想起来什么，看向面色无常的莫测。
莫测轻轻颔首，像是在说：“就是这个。”
我说的，用于交换的情报就是这个。
影组织代理人密谋用废契约能力在热泉市屠城，这算不算是一个重要情报？
长生节那一天，作为首阳行省的你在热泉市与万千铁民共庆长生，很可能是被艾良重点关照的对象。
届时，人头攒动的喜悦气氛中，周围的灯光忽然亮起无数个类似“石化病”的契约物品，所有人被废契约瞬间夺去生命......那情景惨烈会到无法想象。
欧阳耀眉头微皱，示意热泉市议长汉密顿坐下，详细讲解。
这是在监察署收到行省派车来接时，莫测通过杨仪的眼神提醒，两人默契中达成的共识——这件事，必须要通知联邦政府一方啊。
正常情况下，当然就是直接知会市政厅了，既然欧阳耀此时正在热泉市考察，自然就需要汇报给首阳行省在联邦政府的最高代表。
毕竟，这是一次隐秘组织密谋的恶性案件，后果是无法承受的，监察署不可能单打独斗，必须要和联邦政府共抗危机。
虽然是非凡能力犯罪，而谋划者艾良的目标却是整个热泉市的普通市民，就算抵御非凡能力犯罪的职责属于监察署，但是，也没规定代表普通市民的联邦不能和警方合作的啊。
有了这个前提，联邦政府就必须参与进来，别的不说，光凭热泉市监察署这区区人手根本不可能做到全市的统筹调动，必须要有市政厅出手才行。
于是，莫测发现老杨早就已经准备去市政厅了，跟着想到了这一点。
按照流程，作为署长的老杨必须提出正是的汇报，而汇报对象自然是代表热泉市议会的奥兰多·汉密顿和丁爸爸。
有老杨的提醒，莫测在表示明白的同时发现自己竟然近水楼台，欧阳耀这不正要和自己聊聊么，这件事可以直接汇报给首阳行省。
中间省去很多麻烦不说，欧阳行省出行自然有数量众多的高手保护，这可是用于应对长生节计划不可忽视的一股助力。
这“支援”来的比潘多拉总部还更为直接，更为理所当然。
而对于欧阳行省的拉拢，莫测是有些意外的，在彼此达成“合作”的同时，两人正好做了一个交换情报的“小游戏”，莫测觉得这么大的一场危机，应该可以用来交换欧阳行省所说的那些隐秘了。
当然，莫测这算是以公废私了，关于长生节计划的事情本就是监察署要“汇报”给欧阳行省的，他私下拿来做交易完全就是投机...
不过，听闻奥兰多·汉密顿详细讲述这一场惊天的屠城计划之后，欧阳行省当然会意识到这次事态的严重性，哪还有精力去理会和莫测交换情报的“小游戏”了。
莫测见欧阳耀表情郑重地与两位议长交谈，莫测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心下暗想：
这也勉强算是一次“欺诈”了。
欧阳耀哪还有喝茶的心思，任由炭火上的水壶沸腾，却没有丝毫理会，起身说道：
“我们必须做出应对，决不能让艾良得逞！让如此惨案在热泉市发生！”
不用考虑自身的安全，也不用考虑作为联邦官员为铁民服务的原则，单单惨案发生在管辖境内的政治影响就不是欧阳行省可以承担的责任。
长生节计划面前，欧阳耀没有其他任何选择，只能与监察署合作。
莫测适时地插嘴，礼貌提醒：
“监察署已经将此情况汇报至潘多拉总部，并对长生节当天进行过筹划，请杨仪署长详细汇报给各位参考...”
欧阳耀点了点头，看向杨仪。
杨仪一一汇报，中间不忘说道：
“请欧阳行省将身边能够调用的契约者名单共享...”
“我这边将潘多拉总部的支援力量也汇报一下，我们需要合力，需要做统筹的安排，这样才能尽量避免损失。”
......对于整体战局的规划，莫测兴趣缺缺。
作为监察署的基层惩罚者，通过调查窥探艾良长生节计划的全貌已经是他在现阶段做出的极限，至于后面的两边交火，莫测觉得自己在有可能涉及半灵层次的战斗中最好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就在几人在茶室中郑重商讨的时候，却有一个小插曲发生。
外面即将结束的晚宴竟然一怔躁动，夹杂数名年轻女子惊呼的呼喊。
作为在场唯一的契约者，而且是负责场地安全的监察署工作人员，莫测责无旁贷地一马当先，冲出茶室。
尾声的晚宴并没有多少人了，兴致勃勃的欧阳少爷以及对他穷追猛打的各位名门瑰丽是向来坚持到最后的群体。
只是此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欧阳少爷倒地不起，整个身体佝偻如同一只大虾，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脸上却是涨成紫色。
一直跟随的克里斯娜茫然间手足无措，似是想去找人，却又不能将倒地不起的欧阳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女仆柯拉一般不会在这种场合的。
数名在略寒天气下身穿高叉礼服的女士围在周围，同样惊恐万分，有人伸手捂住嘴巴，有人则是不停高声呼喊：
“来人啊！”
“快来人！快救人！”
“金龟...不，欧阳少爷晕倒了~”
“医生，医生...”
此时天色已晚，酒会上人不太多，监察署的惩罚者同事们几乎都在外围警戒，本地只有猫叔在，只是化身为猫的他不能露于人前。
莫测看到欧阳傲的样子，心中却是猛然一动：
这是......情绪执念发作？
首次情绪执念发作！
那滋味莫测感同身受，在白级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情绪执念是在兴隆山庄，在沙发上缓了许久才渐渐恢复。
之所以没觉得欧阳傲是急性心脏病之类的突发疾病，是因为此时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符源波动，紊乱而且四溢。
只是普通铁民感受不到而已。
此时，晚宴剩下的人中有人是医生，闻声赶来，已经有数人七手八脚地对着欧阳少爷救治。
将欧阳少爷放平在地上，有节律地按压胸口，还有一名似是护士出身的晚礼服女士捏住了欧阳少爷的鼻子，看样子准备人工呼吸。
看了看这名护士的姿色，莫测减慢了脚步，一步步踱到乖徒弟身边。
倒是没打断医生的施救，莫测对着周围的女士喊了一声：
“散了吧，散了吧！没事了！”
“你是什么人？”
有位女士看到莫测一身黑色风衣，知道他并不是晚宴的人，见类似于安保人员装束的人竟敢驱赶他们，顿时质问。
“别...他是欧阳少爷的导师，是少爷尊敬的人！”
“导师...”女人眉头皱了皱，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
“导师更不能袖手旁观啊？”
说完，再次冲莫测表达不满：“你是什么导师？”
“没看到我们爱豆突发心脏病吗？你怎么做导师的？不光帮不上忙，还来赶我们走！”
我擦...爱豆，果然是某圈文化，莫测几乎哭笑不得：
“你们围在这里，难道能帮上什么忙吗？”
“别在这碍事！”
这倒是真的，作为亲历初次情绪执念的他知道发作时最难以忍受的感觉是心悸，而心悸最怕嘈杂的声音...
这七嘴八舌的，“乖徒”弟想必会多忍受不少痛苦。
克里斯娜见到莫导师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一边说着没事一边驱赶人群，到是似乎明白了过来，脸上的慌乱少了不少。
不过，见莫测这便宜导师不依不饶，众女却是如同火药桶一般被点燃，火力齐齐聚在莫测身上：
“谁碍事了！”
“就算你是爱豆的导师，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谁说我们在这里没用？我们在这里支持欧阳少爷，能......”说这句话的人顿时卡住了。
另一人见势头不对，连忙接上：“我们在这里能给他力量！帮他战胜心脏病！”
.........
好吵啊！
徒弟...你心悸是不是又加重了几分了啊，难受不？
莫测心下胡乱地想着，也懒得再理会这些奉乖徒弟而明珠的粉丝，低头查看世界老大的情形。
未来主宰罗迪尼亚大陆的人...
不，经过欧阳行省所说的隐秘，有可能在未来突破契约者金级限制，可能成神的人...
果然还是不能逃过情绪执念的困扰啊。
不能摆脱情绪执念，就意味着不能摆脱最终的疯狂。
就在莫测心下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傲却是用所剩不多的神志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老......”
刚要喊老师，一口气没上来，嘴巴再次被做人工呼吸的女士堵住。
也不知道乖徒弟能不能看到东西，反正...双眼似是在痛苦中瞪大了。
“别着急，没事的...放心。”
莫测扶了扶欧阳傲的额头，很是宠溺地安抚：
“一会就过去了，你再忍忍。”
欧阳傲似是听到了莫老师的加油打气，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坚定了几分。
不过，周围来人却是越来越多了。
莫测见势头不对，又喊了一声：“别过来了！都站到五米开外。”
“你这导师...”众女见莫测还想驱离，顿时又有人想要说话。
砰砰砰~
莫测对着地面开三枪。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就连要凑过来关心一下欧阳少爷的来人也同时停住脚步。
莫测觉得差不多了...
因为不停做CPR的医生已经满头大汗，却不见欧阳少爷好转，旁边做人工呼吸的女士也嘴唇一片红晕，仿若唐伯虎点秋香中的石榴姐。
没办法，口红散了...
就连乖徒弟的嘴唇都是一片肿胀，到处都是红色印记。
再这么搞下去，乖徒弟还没等成就神位，就要先变成灵偶了。
情绪执念发作如果不及时舒缓的话，可是会变成灵偶的！
这一通心肺复苏外加人工呼吸下，欧阳傲的心悸估计严重了不少。
莫测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对医生礼貌的说了句谢谢，请换我来吧。
同时，一把推开了还想继续努力做人工呼吸的女士，将乖徒弟抱了起来，直接走到偏僻的角落中，将欧阳傲放在沙发上。
三枪之威，倒是让粉丝们暂时放弃了“爱豆”，没一人敢上前追随。
安静多了...
“放松心情，放松...对，放松...不要动...”
“一动都不要动啊。”
莫测对半是昏迷的乖徒弟轻声耳语了几句，这才对跟过来的克斯丽娜说道：
“别怕，是情绪执念，休息一会就好了。”
克里斯娜顿时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从莫导师不慌不忙的态度中猜到了可能是月蚀群里聊过的情绪执念，但还是对世界老大很担忧的。
毕竟，这位可是月蚀的领袖，月蚀不能没有领袖。
只是...克里斯娜眉头紧皱，看了看莫导师，满头疑云。
情绪执念的话，做心肺复苏有用的吗？
你怎么等了这么久才出手？
莫测从她的表情上读出了想法，随口解释道：
“在初次情绪执念发作的时候，如果多忍受一段时间的痛苦，有助于他以后晋级时成功的概率。”
“这是个秘密，你不要对外人说。”
克里斯娜闻言神色一紧，错愕地点了点头。
还有这样的秘密！
莫老师是为了世界老大基础打牢！
莫测竟然知道这个...果然作为契约者导师经验丰富...我又顺路白嫖了一条有价值的经验。
抱着同样疑惑心思的人，还有刚才为欧阳少爷做心肺复苏的医生和护士。
两人见莫测将欧阳傲抱走，却丝毫没有动手按压胸部的动作，只是对着昏迷的患者耳语了几句，便轻松地坐在旁边和患者的女保镖对话，顿时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这...耽误病情啊！
这症状可是心肌梗死，就算救治及时，患者也是有相当高的概率死亡的，怎么能这么大意？
这是草菅人命...没错，从医生的角度看来，就是草菅人命！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仅仅一两分钟之后，欧阳傲竟然“奇迹”般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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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涨成紫色的脸上颜色消散，恢复如初，惊声看上去是相当不错的样子。
只有上下嘴唇周围的散乱唇彩依旧。
这人...医生双眼顿时瞪大，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士。
神医啊！
竟然只是对患者说了几句话，就把心肌梗死的患者重新救活了。
这手段比自己不知道高明了几倍。
不，不，绝不仅仅是耳语几句起到的作用，他一定是一边和女保镖对话，一边用什么手段医治患者了，嗯，沙发挡着，我们没看到而已。
那医术也足够惊人！
..........
“醒了，感觉怎么样？”
莫测笑吟吟地看向自己的乖徒弟。
“好了...好了...我终于好了！”
欧阳傲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声粗气，心有余悸地对着莫测说道。
嗯，应该是好了，我当初也是这样，恢复过来后大口大口的呼吸...莫测心下笃定，脸上笑了笑：
“这就是情绪执念，感受到情绪执念，你就可以晋升红级了。”
欧阳傲喘匀了几口气，这才略感惊喜地看向莫测：
“老师，这是情绪执念？！”
“嗯...”莫测师道尊严地点了点头，把刚才对克里斯娜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故意延迟了你情绪执念消失的时间，这对你晋升的成功率有好处。”
“想必，你晋升红级失败的概率应该会非常小。”
欧阳傲脸上喜色尽显。
如自己导师所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幸亏有老师的经验在，顺便就能让我在情绪执念的痛苦中得到好处。
其实是我编的...莫测心下自嘲了一句。
欧阳傲自然不知道莫测心中所想，只是惊喜过后，神色却又黯淡了几分，稚嫩的眉头皱起。
莫测几乎不用读心术，就能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因为“心魇”在月蚀群里说过，怀疑所有穿越者晋升等级后会受到漩涡和燃烧巨眼的干扰，很大概率导致升级失败。
欧阳傲感受到情绪执念之后可以升级了，估计是想到了这个瓶颈，还是无法成功达到红级。
毕竟，用生命危险去尝试不值得。
莫测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对自己说，也就没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你刚刚感受情绪执念发作的时候，心中有没有某种冲动？”
“或者是一种行为，或者是一种情绪，一种心态...这是你情绪执念的内容。”
欧阳傲闻言，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用不太确信的语气描述：
“有种冲动...的确有种冲动，而且很强烈的。”
“嗯，如果用一个词语解释的话，应该是——人前显圣！”
似是怕莫测不太明白，欧阳傲有解释了几句：
“对，没错，就是人前显圣，嗯，类似赢取别人的羡慕，尊敬，甚至嫉妒...还有，让敌人发疯，让敌人拿自己无可奈何...不对，这么说也不太对。”
“应该自己达到对某种现实中难以得到的东西，从而会...很开心？”
“自己得到了，别人得不到，这会让自己很逾越的！”
莫测心有所感，却是目瞪口呆。
这特么不就是YY么？
人前显圣，不就是“装逼”么...
！！！
欧阳傲，你的情绪执念竟然是装逼?
怪不得你特么这么不讨喜...莫测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
遵从情绪执念就能快速积累契约者经验，快速提升等级的话...
对欧阳傲来说，装逼就能变强？!
一如自己“欺诈”就能变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