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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8章番外14:双生子之孽债(9)

    颂也重获自由后,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山野间撒欢。

    她甚至一口气纵马疾驰两天。

    当然,期间也换了几匹马,不然,人受得住,马也受不住。

    她在两天后,自觉甩开祁氏兄弟很远了,才渐渐放松了。

    她先是寻了个栈,沐浴过后,昏头昏脑睡了两天,彻底缓过劲来,才换了一身男装,出去逛逛这个城镇。

    这个城镇自然没有祁都繁荣,但也很富庶了。

    她拿着银钱,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全都随便买买买,偶尔看到个富商,还伸手偷他的银钱袋。

    尽管她并不差钱。

    那祁予安作为太子,给钱倒是给的多。

    但她有钱还是贪钱,怎么说呢?她这叫劫富济贫。

    “啧啧,都是民脂民膏啊。”

    她掂量掂量手中的银钱袋,也没确定有多少钱,就在一处贫民窟里随时洒了个干净。

    “谢谢菩萨大人!”

    “真是活菩萨啊!”

    “谢谢啊!”

    ......

    贫民们纷纷磕头拜谢。

    颂也想自报家门的,奈何祁辰安的屁话闪进脑子里,让她息了扬名天下的心。哎,还是再隐藏一段时间吧。那家伙看着是个有大病的。

    她咬着糖葫芦,摆摆手,离去了。

    第二天,忽然想喝酒了,就去了青楼买醉。

    青楼里一派歌舞升平,但唱的都是女人的苦泪。

    她听得悲从心起,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她哭什么?

    是哭这个世道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心情很差,后面很长时间都没再去青楼了。

    她在栈睡了几天,算是好生休养了,等那股郁闷心情散去了,才换了匹马,赶赴下一个城镇。

    她走走停停,一个月,两个月,转眼半年过去了,她每天都很潇洒快活,渐渐的,跟祁氏兄弟的过往就如一场梦般散去了。

    她想杀人的心又起来了。

    昨儿个又看到一个打老婆的醉汉,本想一刀杀了他,想着祁予安的“人之初,性本善”,她愣是忍住了。

    哎,想杀人啊。

    她磨刀霍霍,去打听土匪窝了。

    可惜,打听两天,也没打听到。

    凭良心说,祁氏一族是个好皇帝,虽是天高皇帝远,但到底把国家治理得很不错。如果他们能改变一下女人的地位就好了。

    她杀不得人,就去酒楼喝酒了。

    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公子拉着个卖花女子的手,说着调戏的话。

    她向来最是厌恶这些,摸了摸刀,到底没杀人,跑过去说:“哎,兄弟,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意思?走,兄弟我请你喝花酒啊。”

    她力气大,用上武力,不等那小公子说“不”,就把他带去花楼了。

    这花楼里有男妓。

    本来是服务一些富婆的,但钱给够了,他们也能服务于男人。

    颂也灌醉他后,就让两个大汉好好伺候他,哼,就让他们男人互相伤害吧!

    可惜,今天又是没能杀人的一天。

    颂也走出花楼,买了一树糖葫芦,先摘了一串,一边美滋滋吃着,一边扛着走,不想,几个小乞丐跟上来,眼巴巴望着,还流着口水。

    她看得心烦,便停下来,摘了糖葫芦,一人一串。

    这下好了,不是乞丐,连那些被父母带着的小家伙也来讨吃了。

    “给我一串吧。”

    “小哥哥,给我一串吧。”

    “哥哥你最好看了!”

    “哥哥你最好了!”

    ......

    他们为了口吃的,嘴巴可甜了。

    颂也不想做个好人,但手上没停,很快把一树糖葫芦分完了。

    “没了,没了,都滚蛋吧!”

    她的一树糖葫芦啊,她就吃一串啊。

    小家伙们见没了糖葫芦,散得很干净。

    唯有小乞丐们还跟着,显然是想要钱。

    颂也做过乞丐,知道他们这些小乞丐背后都有人,就说:“带我去看你们老大。”

    然后她总算能发泄一下戾气了。

    “砰砰轰!”

    她把那老大打得鼻青脸肿,丢了他几十两银钱,结果那老大笑嘻嘻问她打够没,要不要再打一会?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今天依旧想这个世界毁灭吧!

    “滚,真没钱了。”

    她今天不是好人,但是个散财童子。

    乞丐老大确定她是真没钱了,才带着一群小乞丐满载而归。

    颂也回了栈,看了看包袱里快要挥霍完的银钱,准备明天重操旧业——劫富济贫!

    她想到了那小公子,昨儿喝酒时,她已经打听好了,他家姓刘,是这城里首富,有钱得很。

    行了,就抢劫他刘家了。

    她想好了,随便洗漱一下,便呼呼大睡了。

    约莫到了四更天,她醒了,开始行动了。

    不想,才摸到刘家,就看到一蒙面男人坐在屋脊上——草,这是遇到同行了?

    正想着,就见那男人拉下蒙面黑布,赫然是祁辰安那张脸!

    颂也不知为何心里一跳,立刻说:“我没杀人!”

    尽管她每天都想杀人,但不知为何,临出手,不是他哥那张脸,就是他那句话。

    她觉得很危险,每每都忍住了。

    “那刘小公子死了。”

    祁辰安看着她,语气凉凉的。

    哼,这半年,她倒是快活,还真忍住了没杀人。

    但他忍不下去了,决定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不可能!”

    颂也下意识否定,觉得他在说谎。

    她的直觉是对的——那刘小公子身受重创,确实没死,可能还打开了新世界。

    祁辰安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被男人......他羞愤而死,不是拜你所赐?”

    他没说出“侵犯”二字,觉得羞耻,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颂也不知内情,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他这么脆弱的?”

    她没有后悔,就觉得那男人不是个男人,多大点事就寻死觅活的。

    祁辰安也是佩服她的脑子了,她干出那种丢人的事,还说人家脆弱!

    真真是没心没肺!

    可没心没肺的人救了很多被家暴的女人、孩子,便是乞丐,也会给予温柔。

    想着她那一树糖葫芦......

    他笑了:“你杀人了。我之前怎么说来着?”

    谁知道?

    颂也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但祁辰安手中长鞭快速甩出来,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接卷住了她的腰。

    “祁辰安,你想做什么?”

    她竟然被他的长鞭卷入了他的怀里。

    这姿势真是让人讨厌!

    她真的不喜欢这么柔弱的自己!

    “不做什么,送你个礼物。”

    他抱着她,飞下屋脊,上了一辆停在深巷里的马车。

    “什么礼物?我不要。”

    颂也扒拉他强有力的手臂,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但马车里狭窄,她这么磨磨蹭蹭的,就很容易出事。

    “田大丫,别拱火。”

    “闭嘴!不许那么喊我!”

    “就喊!田大丫,田大丫——”

    “祁辰安,你有病吧!”

    “嗯,我就是有病才会喜欢上你。”

    “那你完了,我喜欢的是你哥。”

    “我哥跟我一张脸,我不介意当替身。”

    “你去死!”

    “牡丹花下死,算了,你顶多是个狗尾巴草。”

    “祁辰安......我真喜欢你哥!”

    “行啊,我跟我哥不分彼此,好东西,我从来不介意分享。”

    “......你去死吧!”

    他们开始在马车里打架。

    真打架。

    你一拳,我一巴掌的,都是不留情面,但打着打着就打出事来了......

    许久之后。

    颂也汗淋淋,不甘心地说:“我真喜欢你哥。”

    她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喜欢的话,她会选择祁予安,算了,听祁辰安教书,简直是如坠地狱,但祁辰安......

    娘的,这是哪门子的孽债?

    祁辰安知道她是故意的,就说:“行啊,你的心意,我会告诉我哥的,但他能不能接受你,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当然,你乖乖的,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

    颂也:“......”

    她真想杀了他。

    他哥哥清风明月,如同谪仙人,怎么偏有他这么混不吝的弟弟!

    “祁辰安,你比我无耻。”

    “田大丫——”

    你也不正直。

    “你闭嘴!”

    颂也实在受不了这个名字,又跟他打了起来。

    依旧是真打架,但彼此衣衫不整,打起来,再次出了事。

    祁辰安觉得会习武的女人也不错,起码体力好。

    当然,他体力也不错......

    他们是一对儿坏人,好人如哥哥,她可沾不得......

    后记

    颂也有一天忽然分不出兄弟二人,每次晚上睡觉前,总要问一句:你是谁?

    好人与坏人,论迹不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