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董市长不是一家的吧?”石柱小心翼翼地问道。
谭珍丽一听,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我可不好说。”
“我和他……”谭珍丽见石柱一副十分想知道的样子,就故意没有说下去,而是说道:“这属于个人隐私,我还是不说了吧。”
虽然没有从谭珍丽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石柱从谭珍丽的话语中还是得到了答案。
“不说就吃菜,您多吃一点,然后多提宝贵意见,看看我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石柱拿起另外一双筷子,夹了两筷子菜放到了谭珍丽的碗里。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谭珍丽问道。
“还好,在做盐碱地的改良工作。”
谭珍丽颇为惊讶:“真的?有什么进展吗?”
“今年只是做一下试验,不过成功的几率非常高,因为我请到了高人。他们是国家农业大学的一支专家团队,多年以来一直致力于盐碱地的改良研究,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自主研发的土壤改良剂缓释控盐碱专用肥料种子处理剂在配套使用的情况下,在之前的试验中,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如果今年能够试验成功的话,明年就对全镇的盐碱地进行全面改良。”
“照你这么说,整个东平的盐碱地都有救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谭珍丽欣喜不已:“太好了,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东平县一直受困于人多地少,如果盐碱地都能变成可耕种的良田,我想东平县不仅脱贫指日可待,致富更是指日可待。”
“您似乎对东平县很了解啊?”石柱对谭珍丽的欣喜感到有些不解。
谭珍丽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马上收敛了许多,说道:“只能说多少有一些了解吧,因为过去我有个熟人他在东平工作过,闲聊时听他谈起过东平的事情,说来都快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盐碱地在当时就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我记得我那个熟人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能解决。如今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真是东平老百姓的一大幸事啊。”
“是啊。吉宁是一个农业大省,绝大多数的农民都是土里刨食,靠地吃饭,地少他们真是不好活。所以每当有人夸我说向外输出劳动力这个主意多高明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丰源镇的地足够多,有能够可以让农民们挣钱的工作,我并不愿意让农民都出去。异乡人不是好当的,离乡背井的孤苦也不是挣钱就能抚慰的。”
“所以你就跑到京天去请人来改良盐碱地了。”
“是啊,因为我觉得想要让丰源镇真正扶起来,还是得从土地入手,盐碱地的问题解决不了,丰源镇,乃至整个东平县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说到去京天请人,您是不知道有多难,差一点没要饭。”
“要饭?怎么回事?”谭珍丽感兴趣的问道。
“说起来都能写个短篇小说了……”石柱把他去京天请宇文中天的经历详细的跟谭珍丽说了一遍。
谭珍丽听后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她为石柱的执着不放弃而感动,也为石柱在京天的经历所心痛。
“我做人做事都是很讲原则的,可如果您听了我的讲述,认为我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会怪您,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是倾其所有,豁出去了,我太想把盐碱地改造好了。”
跟牛凤元说起在京天的所作所为时,石柱并没有跟牛凤元说过这样看似是在解释的话,但却对谭珍丽说了,石柱自己都有些奇怪。
其实石柱之所以会和盘托出在京天的经历,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否则他就不会说了。当然,他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说,认干爹干妈,一直磕头不起身的事情,石柱只跟牛凤元两口子和谭珍丽说起过,除此之外他没有再和别人说过。
能与他们说,石柱除了想表现自己之外,也是出于信任。
“如果你的行为是不择手段的话,那我认为也是善良的不择手段,而不是恶的不择手段,因为你并没有为了达到目的而去伤害别人,这是非常难得的。”谭珍丽觉得石柱的行为最多算是违心而已,绝达不到不择手段的程度。
“谢谢您能理解我。”石柱由衷道。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信任我,你要是不信任我,我想你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谭珍丽同样由衷道。
在县医院住了整整一周,左孟仁才缓过劲儿来。
出院后,他没有马上回丰源镇,而是在第一时间去见了田地。
“田县长,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要是再继续让石柱折腾下去,丰源镇可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左孟仁心焦道。
田地冷漠相对:“丰源镇是你的地盘,你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人不在丰源镇,可田地对于丰源镇的情况了如指掌。一个外地来的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都斗不过,田地觉得左孟仁这五十年算是白活了,应该找块豆腐直接撞死,居然还腆着脸来找他,真是可气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