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她不敢踩在本宫头上
“阿杪,今日是去翰林院了?”
皇后的声音将晏杪的思绪拉回,晏杪点头应了声,皇后又道:“可又给太子画了画?”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目光又带着慈爱,晏杪很是配合的露出羞涩神情,“画了,不过不知殿下会不会喜欢。”
皇后笑道:“只要是你画的,太子一定会喜欢。”
她们二人这一来一回这么几句话,殿内诸位夫人贵女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互相打着眼色。
郑书月微微挑了下眉,手中圆扇掩了掩唇,转头去看晏杪。
舒王妃目光在皇后和晏杪之中一转,惊讶道:“娘娘,难不成您是想......”
皇后见到舒王妃这副神色,往身后一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脸色又好了许多,“这都是阿杪同太子的情谊,本宫能做的不过是成全他们。”
得了皇后的亲口验证,这下这群夫人们的脸色就更好看了。
舒王妃却依旧笑着道:“原来是这般,我就说怎么满京城的俊杰阿杪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原来她是选中了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了。”
晏杪见舒王妃目光望向自己,又是羞涩一笑,这副神态让殿内众人一瞧,便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晏杪和这群郑家宗亲陪着皇后又聊了小半个时辰,才随着舒王妃她们一块离开凤仪宫。
待她们全都退下后,正殿就剩皇后和沉霜主仆俩。
沉霜道:“娘娘,舒王妃看上去,对这事似并不在意,应该对晏二小姐没什么想法,只是套玩笑罢了。”
皇后冷嗤道:“她怎会不在意,本宫这位庶姐从小就八面玲珑,现在整个郑家都在她的摆弄之中,在京城世家中呐,也得一个好名声,可那又如何?如今是本宫坐在这凤位上,本宫的儿子又是太子,日后也是本宫的儿子继任皇位,她若是识趣点,本宫还能给她点好处。”
沉霜道:“娘娘说的是,不过这么多年,舒王和舒王妃一向都是为娘娘马首是瞻,想必舒王妃还是向着娘娘您的。”
“向着本宫?”皇后眉目间聚着一股郁色,“若是向着本宫,她一开始就应该帮着本宫将镇国公的权势归拢在本宫手中,而不是还同本宫抢人。”
说罢,皇后顿了顿道:“不过也无妨,她到底是不敢踩在本宫头上,她即便想,舒王也不会让。”
当年,她本是要嫁舒王的,但郑家知道继任皇位的是安帝,不是舒王,他们的婚事便没作数了。
这么多年来,舒王暗地里帮了她不少,她相信,他们年少的那份情谊,是能持续一辈子的。
沉霜面上有些犹疑,“娘娘,如今各世家都已经知道晏二姑娘是要许给我们殿下的,可晏二姑娘同翌王次子还未曾退亲,您看要不去向皇上求一个赐婚?也好夜长梦多。”
皇后道:“不急,定国公和楚家是向着本宫的,至于镇国公那边,无论晏杪这丫头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有她亲生父母压在上面她不从也得从,未还得好好感谢定国公他们,给了本宫最好的选择。”
本来她还想晏杪嫁给十皇子,便可将镇国公的权势归拢到她手中。
但如今晏杪嫁给太子,晏栩嫁给十皇子,反而让她更好拿捏这两家。
皇上的儿子太多了,觊觎皇位的就有不少,她必须要有更多的助力,才能保住她儿子的皇位,还有她郑家的权势富贵。
皇后:“本宫已经发了这么多力了,也该她自己向镇国公施施力了。”
晏杪出了凤仪宫,和舒王妃闲聊了几句,便同她拜别。
她正要往东宫而去,郑书月跟了上来。
“阿杪妹妹,可是要去东宫?”
晏杪道:“郑姐姐不随舒王妃出宫吗?”
郑书月道:“我去东宫瞧瞧堂姐再出宫。”
太子妃郑晴瑶,是郑书月大伯的女儿,也是郑家嫡女。
算起来,还是太子表妹。
郑书月看了眼晏杪身边侍女抱着的画卷,道:“阿杪妹妹此举,可真是忍辱负重了。”
晏杪一顿,偏头去看她,“郑姐姐何意?”
郑书月淡淡一笑,道:“不说太子身子如何,身份如何,他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况且阿杪妹妹你同翌王次子的亲事都未退,却能忍受皇后娘娘在众世家面前,大肆宣扬你同太子殿下的情意,以阿杪妹妹你的心性,是如何能忍受的下来的?”
晏杪道:“郑姐姐怎知太子殿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郑书月道:“他便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也不会做出在自己身负婚约的情况下,还同皇后有交集。”
晏杪面不改色道:“这里面,有我自己的意思,也有家中所迫,就如同郑姐姐上回所说,我们看似有选择,其实并没有选择。”
郑书月点头赞成:“是如此,可这事,也有阿杪妹妹你自己的手笔,不是么?”
晏杪看郑书月对着自己露出的笑容,觉得她比太子还难以看透。
目前看来,她同郑书月都没有任何恩怨纠葛,除了几次宴会相见,其他时候都没有交集。
可她觉得郑书月很了解自己,甚至比最亲密的裴漾和沈如期都更了解她内心阴暗诡谲的那一面。
“是有。”晏杪从她脸上收回目光,道:“我同郑姐姐一样,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世上没有完全的真情,总是要掺杂利益的,可若是从另一面来看,利益中生出真情,这不是更加可贵?”
郑书月听罢她的话,倏然一笑,“确实可贵,若是我们所做之事,为了真正想要的,才更是可贵。”
晏杪一转话锋,道:“那郑姐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肯定不是我兄长就是了。”
郑书月这时停住脚步,走到晏杪眼前,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想他们都死。”
晏杪一怔,“谁?”
郑书月看着她的神色,噗嗤一笑,“阿杪妹妹,你好似每回都把我的话当真,真有意思。”
晏杪动了动嘴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