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都是为了未来的皇后
墨檀看了她一眼，垂眸恭敬道：“为着姑娘是镇国公之女，镇国公有功，陛下便将奴婢赐给姑娘贴身照顾。”
晏杪看着她的脸，始终未挪开目光，“为何是你？宫中有那么多宫女，为何单单将你赏赐给我？”
墨檀张了张嘴，头一回从晏杪身上觉出压力来，但她好歹是在宫中伺候过多为贵人的，性子又稳重，面上依旧能保持平和的神色，“姑娘，这是陛下的决定......”
晏杪：“陛下的什么决定？”
墨檀抬眸去看她，“姑娘，往日从不问奴婢这些，今日为何有此一问？”
晏杪淡道：“你只管回我的话，若你有一句谎话，我便去请贵妃回了陛下，不再用你。”
墨檀见她神色冷然，不似玩笑，立即跪拜下去，“姑娘，墨檀若是做错何事，姑娘尽管罚墨檀，不要将墨檀赶走。”
晏杪盯着她良久，久到墨檀额上冒汗，她才缓缓开口，“那我问你，你可曾在我面前撒谎。”
“不曾。”
“可有隐瞒？”
“......有。”
墨檀感受着头顶的主子又安静了下来，正想该如何同她解释时，她说出一句让自己心中猛然一震的话，“你对着先太子和先太子妃发誓，对我绝无二心。”
她闭了闭眼睛，直起身子，在晏杪的注视下竖起三根指头发誓，“先太子，先太子妃在上，奴婢对您，绝无二心。”
晏杪点了点头，“墨檀姑姑，我不问你来我身边的目的，我只要确定，我做任何事，你都会尽力而为，且保证不会泄露半句。”
墨檀坚决道：“姑娘日后不说的事，奴婢绝不再问，姑娘要做的事，奴婢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姑娘尽可放心。”
晏杪摇了摇头，道：“墨檀姑姑，你不必如此惶恐，我只是不想被最亲近之人隐瞒。”
墨檀听罢，心中又是一紧，要说隐瞒，她的隐瞒算什么？镇国公他们，贵妃他们，可都在隐瞒姑娘。
如若姑娘日后知晓，心底又该有多难受？
初来晏杪身边的时候，她只衷心的执行皇帝的命令，同时将晏杪当成自己未了的心愿去尽力照顾她，扶持她，教她如何处事理家之道。
伺候了晏杪这几年，她便多了几分不忍心，也是真心的把她当成自己一辈子的主子。
她也绝不会让她走上先太子妃老路。
想罢，墨檀对着晏杪郑重道：“姑娘想知道陛下为何将奴婢指给您吗？奴婢告诉您。”
“奴婢，从一开始，就是为东宫培养出来的掌事大宫女，只伺候未来坐上凤位之人。”
墨檀对着晏杪庄重一拜，“奴婢所学之事，都是为了未来的皇后。”
晏杪怔住，心底疑惑之事，渐渐浮上水面，变得明朗起来。
也终于明白，贵妃今日问她的那些话，并不是出于安慰她。
三年前，爹爹在大殿上向陛下阐明的订亲人选，也从来不是裴铄。
墨檀看着沉默不语的晏杪，轻声唤着她，“姑娘，奴婢并不是有意瞒着您，这都是陛下的决策。”
怕她心中对镇国公起了怨念，墨檀只提皇帝。
她说完，却见晏杪笑了声，那笑像是阴霾了许久的天，拨云见日终得阳光。
“爹爹，爹爹竟是为我选了他。”晏杪低声说着，一滴泪从眼眶垂落。
她心思灵敏，很快就从墨檀向她言明的话，将她和翌王府的这桩婚事抽丝剥茧的找到里面包裹的真相。
墨檀见着她的泪，面上难得露出慌乱的神色，“姑娘，姑娘您别哭，这都是奴婢的不是......”
晏杪擦掉眼角的泪，道：“我没哭，就是眼睛有些疲乏泛酸挤挤出些泪来。”
墨檀拿着手绢给她擦了擦还有些湿意的眼角，无奈道：“姑娘别事事都强撑。”
“我不强撑，我需要你墨檀姑姑。”
墨檀一顿，道：“姑娘要我做什么，墨檀万死不辞。”
晏杪道：“听你说了这些后，我也知道，你在我身上是有愿景的，其他的我也不多说，我只告诉你，我这辈子，只要爹爹阿娘还有阿漾贵妃他们好好的，只要你想做的事，不伤了他们，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墨檀道：“姑娘放心，我如今所做之事，只为姑娘。”
晏杪缓了缓情绪，道：“墨檀姑姑，你可能调动宫外人手？”
墨檀点了点头。
晏杪道：“我要你派一些人手去南疆，替我拿回一样东西，还有保护好沈家大姑娘沈如期，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墨檀应下，“奴婢明白。”
说完，晏杪又想起什么来，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同裴铄这件婚事，只有我一个人被瞒着？”
墨檀一听，就知道晏杪的意思，回道：“您和他，都被瞒着的，您也知道那位的性子，若是不瞒着的话，怕是......”
“怕是要翻天。”晏杪一笑，接了她的话。
墨檀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来，而后轻声问道：“姑娘，您可中意这件婚事，奴婢是说，真正属于您的婚事？”
晏杪对她露出一个清浅笑意，“墨檀姑姑，我觉得我很幸运，我从未这般庆幸过。”
墨檀莞尔，“我明白了姑娘。”
倘若知道姑娘知道了真相这般高兴，她就应该早就告诉她，姑娘比那位小霸王可要有分寸的多。
晏杪最后交代墨檀：“墨檀姑姑，今日.你告诉我的这些事，就当我不知道，你从未同我说过。”
墨檀点头：“奴婢明白。”
墨檀退下后，晏杪起身进到里间，掀开床帘，在裴漾身边坐下。
她给她擦掉额上的汗，盯着她泛红不安的脸，拿起她的手看了看。
裴漾每每都是在睡梦才会显现一点被蛊虫寄生后的特征，可就是嗜睡，做噩梦说梦话这一点，也无法让人往这上面想。
她也无法以肉眼看见她的皮肉之下，那未来会要她命的蛊虫。
晏杪摸了摸裴漾滚烫的脸颊，在心中暗暗发誓。
阿漾，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