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你家大姑娘好像还没许人家吧？
晏杪同沈如期在杏林中逛了一会，便和她一同前往楚氏招待各世家夫人的扶芳院。
这是建在杏林东侧的一个三进的院子，附近还有几个小院子，专门给这些世家游玩歇脚所用。
院子里面还搭了一个戏台子，晏杪和沈如期进到院子中的时候，楚氏同那些夫人们正在聊天赏曲。
就快到开宴的时辰了，不少世家公子贵女在扶芳院歇息，小厮侍女端着茶盏果盘等物在院中来回穿梭。
“二小姐，您来了，夫人正等着您呢。”
紫苏快步走到晏杪面前，对她福了福，领着她去找楚氏。
戏台子就搭在院子中间，晏杪一扫过去，就见到坐在最中间的楚氏以及舒王妃。
舒王妃在整个京城世家中的人缘口碑都是极好的，哪家举办什么宴会，都必定给舒王妃下帖，舒王妃也基本都会赏脸赴宴，若是有事耽误了去不了，也会送上礼物以表心意。
见到她来，晏杪也不意外。
楚氏这场宴会就是为了给兄长相看姑娘的，舒王妃如今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和侄女相看人家，这种宴会自然会来。
距离上回刺杀之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舒王妃一直没有露面，这次她出来，说明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至少他们舒王府是脱了干系了。
晏杪定了定神，和沈如期一同走到楚氏面前。
“哎，二姑娘来了。”舒王妃见着她率先开口，笑着同她招呼。
“晏杪见过舒王妃。”晏杪对着舒王妃盈盈一拜，又对着旁边的楚氏屈了屈膝：“母亲。”
楚氏见着她，面上的笑容敛了敛，“来了，你倒还知道来见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晏杪：“遇见了沈大姑娘，便同她多聊了一会，母亲见谅。”
楚氏对她往旁边的一个空座扬了扬下巴，“去坐着陪我和王妃听一会戏吧，过一会就要开席了。”
晏杪看到楚氏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朝着坐在对面的晏承看了眼。
晏承也正朝着她们看来，撞见晏杪望来的目光，他端起茶盏掩住了自己的神色。
晏杪心下略一思量，收回了目光。
“见过舒王妃，定国夫人。”这时，旁边的沈如期也对着二人屈膝拜见。
“好好好。”舒王妃也同样招呼了沈如期，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忽而看向楚氏斜后方坐着的御史中丞夫人李氏，“李夫人，这是你家的姑娘吧！长得可真是俏丽。”
正凝着脸色盯着沈如期的李氏，听到舒王妃点名，迅速回过神来，脸上扬起笑道：“是我家的大姑娘，劳王妃您还记着她，她......”
“这怎么不记得。”舒王妃嗔了她一眼，道：“上回你不是还带着她一块来我宴上，这样好看的姑娘，谁只要见一面都不会忘记。”
“王妃这样夸我这大女儿，是她的福气。”
李氏附和的笑笑，目光落到沈如期身上时，却陡然冷了下来。
舒王妃又问：“哎，我记得，你家大姑娘好像还没许人家吧？”
李氏一顿，继而又笑道：“没有，不过她原也是定过人家的。”
“哦？”舒王妃好奇道：“定过哪家啊？”
舒王妃一问，身后一众世家夫人贵女们，都掩了掩面，互相打着眼色，神色微妙，有嘲笑的，有单纯看戏的，也有皱眉不适的。
舒王妃是个人精，见着众人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道：“难道亲事没成？嗐，这有何妨。”
舒王妃一挥手帕，道：“这正式婚配拜堂之前，定亲没成算不得什么，两家人结亲总会有许多这个那个的缘由成不了事，不成就再重新相看便是，便是成亲了若是不和，过不下去也能和离，不必作出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姑娘家家的小小年纪，日子还长着呢。”
她这么一说，周围一众夫人纷纷附和。
这时，坐在李氏身边的沈家二小姐沈如沁开口，“姐姐去年才和周家退亲，本来都是要成了的，堂都要拜了，哪知姐姐......”
她掩唇一笑，道：“许是姐姐有了中意之人，这才临时悔婚，姐姐不如同我们说说，你中意的是哪家公子，或许在宴上也不一定，也让我们瞧瞧，让你不顾我们家族脸面，把父亲母亲给你的一桩好姻缘给毁了的，是哪家好郎君。”
沈如沁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霎时低声窃语，目光不断在沈如期身上扫动。
沈如期双手扣在一起捏紧，正要开口，晏杪就侧身一步，站在了她身前。
“沈二小姐说的这桩好姻缘，是周家的那位已经年近五十的户部侍郎？”晏杪一脸惊讶道：“倒是没想到，沈二小姐的眼光口味如此独特，喜欢都快能当自己祖父年纪的男子。”
沈如沁一听，顿时怒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年纪这么大的老男人。”
晏杪一笑，道：“沈二小姐不喜欢？我听沈二小姐一口一个好姻缘，言辞语气满是羡慕，沈大小姐退了这门亲，你还满脸遗憾，觉得是毁了家族颜面，恨不得自己嫁过去才好，若是沈二小姐真喜欢，当初沈二小姐嫁过去不就好了，既又全了家族颜面，又全了沈二小姐心意。”
“你！”沈如沁气的人都从座位上蹿了起来，想要冲上前和晏杪理论，又想到这样的场合疾言厉色的实在不体面，有失身份，她只得忍下，道：“这是姐姐的好姻缘，又不是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忤逆父母的是姐姐，又不是我，父母又没有让我嫁给周家。”
晏杪：“为何这姻缘放在沈大小姐身上好，放在沈二小姐身上又觉得不好了？沈二小姐，做人，可不要过于两面三刀的好，何况沈大小姐是你的亲姐姐，沈二小姐说这些话，不是要伤了你们姐妹情分，让众人看了笑话么。”
“况且，这样的亲事，若是真成了，怕是正要让人看了笑话，让家族丢了脸面呢。”
晏杪说罢这话，转向正在她们之中看戏的舒王妃，“王妃，您说是不是，您最是公正，您可要给沈姐姐评评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