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姐姐你别怪哥哥。”晏栩站出来抱着晏承的胳膊，怯生生的看着晏杪道：“平日哥哥一向和言舟哥哥交好，二舅舅一家也是对哥哥还有阿栩是最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我们一份，大人们争吵，说不清谁对谁错，姐姐想要替大舅舅说话没错，哥哥替二舅舅他们说话也没错呀。”
说完，晏栩又小声补了句，“平日二舅舅对姐姐可是很不错的，姐姐怎么不帮二舅舅反而帮大舅舅呀？姐姐.......跟大舅舅他们也很少有往来呀？”
晏杪看着她一副天真疑惑的神色，道：“那阿栩是觉得姐姐错了？”
晏栩摇头，“没，没有，阿栩不敢。”
晏杪：“说清楚，是不敢说我错了，还是觉得我就是没错。”
晏栩咬着唇，眼睛已经开始蓄泪，“姐姐对不起......”
芒种在一旁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来。
“好了，你何必逼问阿栩。”楚氏开口道：“今日之事你确实不该插手，大人的事你又不清楚，胡乱掺合做什么？”
晏承也道：“此事又不是阿栩的错，你别对阿栩疾言厉色的吓着阿栩，阿栩说得也没错......”
“兄长，你会试考得如何？”
晏承见晏杪突然插了一句，顿了一下，道：“一甲第十五名。”
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几分轻快，能排上一甲的，且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再怎么春风得意都不为过。
“多好的名次。”晏杪道：“兄长这么年轻就能中榜入仕，从小到大苦读了不少圣贤书吧。”
晏承嘴角轻扬，“多的不说，但随你开口问什么书，我都是知道的。”
晏杪道：“兄长可熟读《孟子》？”
晏承道：“倒背如流。”
晏杪道：“《孟子·公孙丑上》中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说得是仁义礼智四大品质，兄长既然对《孟子》倒背如流，但看来也仅仅是背下来了。”
说罢，晏杪目光从楚氏和晏栩脸上扫过。
但这里除了她也就晏承是读了书的，能明白她说的含义。
晏承听罢，脸瞬间涨红，“你是在说我不仁不义不礼不智吗？！”
晏杪微笑道：“兄长误会了，兄长谦谦君子，这是人尽皆知的，礼之一字，兄长还是当得的。”
“只有礼字？”晏承怎么听不出好歹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晏杪一脸无辜道：“兄长何必这么生气？若是阿杪说错了，兄长并非如此，兄长也不会生气啊？难道是阿杪说对了什么？”
“你，你......”晏承气得甩袖转身就走。
“哥哥，哥哥！”晏栩见晏承被气走了，想要追上去，但看楚氏还和晏杪待在一块，追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哎，阿承！”楚氏见自己儿子一脸气恼头也不回地走了，对着晏杪皱眉道：“你和你哥哥在说什么不仁不义的，这下把他也给气走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非得让全家人都不高兴你才满意是吧？”
晏杪对着她屈膝一礼，道：“母亲误会了，阿杪只是和兄长探讨了两句刚学的诗集，也不知道哪里就触怒了兄长。”
“罢了。”楚氏看她低头恭顺的模样，胸口中积着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有些头疼道：“今日闹了不少事，时辰也不早了，我给你准备了房，你回房好好休息吧。”
“是，那女儿就先下去了，母亲也早些安歇。”
楚氏不冷不淡的应了句，让侍女紫苏引着她往房而去。
晏杪和芒种一路穿过府中长廊小径，紫苏并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
过了一处花园，她们来到了其中一间房。
“二小姐，委屈您暂住此处了。”紫苏推开房门，侧身让过晏杪，道：“这是府上最好的一间房院子，平日都会打扫干净，里面重新换上新被褥，也提前熏香，二小姐还需要什么，可随时使唤奴婢。”
晏杪道：“那就辛苦紫苏姐姐了。”
紫苏有些惶恐道：“二小姐，奴婢可当不得您一句姐姐，二小姐可千万别这般唤奴婢。”
晏杪淡淡一笑，问道：“不知张嬷嬷如何了？今日也没见她老人家在母亲身边伺候，这么久了，难道她的伤势还没好？”
紫苏看了晏杪一眼，恭敬回道：“本来伤是差不多要好了，可前两日张嬷嬷出去采买时，被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地痞抢了钱财，当街摔了一跤，把脚摔折了，脸也给摔花了。”
晏杪微微挑了下眉，这么倒霉？
“她这伤，倒是比起之前被九公主处罚掌嘴还要重些，要养好腿估计得大半年去了，已经被夫人送去庄子上养伤去了。”紫苏声音中有几分掩不住的雀跃。
张嬷嬷的女儿杜若也是楚氏身边近身伺候的丫头，因为她母亲在楚氏面前得脸，便成日在她们面前摆谱。
那杜若平日在府中过的，比一般小官家的嫡女都要好了，若是将她带出去，别人都以为她是定国公府的庶女。
吃穿用度是最好的不说，对其他几个贴身侍女整日不是吆三喝四的，就是动辄打骂，在夫人面前就又装出一副乖顺贴心的模样，让紫苏她们很是厌烦。
如今张嬷嬷伤了腿不在府上，倒能杀一杀她的威风了。
晏杪又问了紫苏几句后，这才进屋。
“姑娘，没想到那张嬷嬷居然这么倒霉，当街就遇上地痞，还摔断了腿。”芒种在梳妆台前边给晏杪拆着发饰，边雀跃道：“这就是她的报应，让她刻薄姑娘，真是老天开眼！”
晏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道：“兄长摔伤了腿，张嬷嬷也摔伤了腿，真是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