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你觉得太子好还是十皇子好呢？
晏杪听罢皇后的话，默了好一会。
皇后盯着晏杪的神色，等着她的答复。
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样的直白，她不相信晏杪还不明白。
“阿杪，暄儿是为了你，太子也是为了你。”
皇后看晏杪还在愣神，再次开口道：“他们都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才让本宫原谅了你弟弟，可晏允毕竟伤得是皇子。”
晏杪似惊醒般，快速回过神来后，神色惶恐的对着皇后躬身道：“臣女何等何能，能等到两位殿下的抬爱，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眼中划过一抹精光，道：“阿杪是不敢当，还是不想？”
她的语气轻柔，平日严肃的面容看上去也变得亲和许多。
晏杪垂眸道：“臣女已经和表弟定亲，臣女的亲事怕是不能自己做主。”
“只要你想，本宫自会为你筹谋。”皇后抓过晏杪的手，将方才折下的牡丹放入她的手中，“阿杪，若让你选，你觉得太子好还是十皇子好呢？”
晏杪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有太子妃，臣女不敢肖想。”
皇后似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低头看着她，“这样说来，你选暄儿了？”
晏杪抬头去看皇后，手中握着牡丹，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令皇后意外的是，晏杪开口选了另一个，“臣女觉得太子殿下很好，臣女不求太子妃之位，只愿守候在太子殿下身边。”
这下轮到皇后沉默了。她身边的沉霜也略略一惊，扶着皇后的手收紧。
皇后看着晏杪神色坚毅，眼神真诚，不像是做假，倒是让她有些犹疑起来。
她确实有过将晏杪配给太子的念头，且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若是无法将晏家权势归拢到她手上，她宁愿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若是晏杪不选裴暄，她自有办法将她许给太子。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晏杪会自己选太子。
论容貌气质，在贵女遍地的京城，晏杪都是顶尖的，比她好看的家世没她好，比她家世好的没她好看。
她这样身份的贵女，心中自有一股傲气，能选择的太多太多了。
她怎么可能会选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且还病弱的太子呢？
若是撇开身体虚弱这一条，太子自然是最好的良配，他不过三十许，正值壮年，容貌气质上这一块没得说，可就是病弱早衰这一条，就足够劝退无数世家贵女了。
皇后和沉霜对视一眼，旋即笑着对她抬了抬手，“好孩子，起来吧。”
沉霜上前将晏杪扶起来。
皇后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道：“没想到你竟是对太子上了心，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皇后这么一问，晏杪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当年臣女在梅园同十一公主起了争执不甚落水，数九寒冬，太子殿下将身上披风解下于我取暖，还借了东宫让臣女暂时安置，臣女心中一直感念太子殿下的恩情。”
这点恩情显然还不够打动皇后，皇后也只是淡淡道：“你是个记恩的好孩子。”
晏杪继续道：“臣女前些时日回到京城，在勤拙堂见到了太子殿下，殿下的身子看上去比起三年前好了许多，还让臣女画了海棠，臣女画技平平，没想到殿下竟这般高看臣女。”
晏杪抬眸去看皇后，嘴角含笑道：“臣女......很高兴。”
皇后暗暗打量着晏杪，看她说起这件事，露出些许欢喜的神色，少女羞涩的小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
皇后思酌了片刻，道：“没想到你同本宫的昭儿有这样的缘分，若你真心喜欢昭儿，本宫必不会亏待了你。”
晏杪受宠若惊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皇后见她这般欢喜，想到计划将成，心中很是舒坦，看晏杪的眼神也越发满意起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信任晏杪的说辞。
晏允还被关着的，说不定晏杪就是为了救出晏允才故意这般说的。
晏杪说得再好听都没用，必须得做出一番行动来，她才会相信。
思及此，皇后又执起晏杪的手，“你现在还有和裴铄的亲事在身，只要退了这门亲事，本宫才好成全了你和昭儿。”
晏杪咬了咬唇，为难道：“臣女的亲事一向都是爹爹阿娘做主，阿娘还好说，就是爹爹......”
见晏杪确实是动了心思，皇后继续施力，“本宫会在陛下面前为你和昭儿进言，只是本宫在后宫为你出力，你自己也要加把劲才行，本宫知道镇国公是说一不二的人，可他到底只是你的伯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晏杪对上皇后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眸，恍然道：“娘娘是说，臣女的亲生父亲定国公？”
皇后微笑道：“阿杪，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想必你知道该如何做，本宫已经向你的亲生母亲定国夫人言明，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是想选本宫的昭儿还是暄儿，都任你选。本宫，还是最中意你。”
......
晏杪在凤仪宫用过午膳后，看母亲楚氏跟皇后相谈甚欢，便又陪着皇后坐了一会。
听着楚氏左一句右一句都离不开晏栩，还是想要让皇后娘娘考虑晏栩，心中暗暗好笑。
她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演这么一出，不担心会不会真嫁给太子或是十皇子，其中缘由之一就是因为她有一对好父母。
有他们在，自然会给皇后娘娘添堵。
晏杪看皇后娘娘虽然很沉得住气，也不驳楚氏的话，但眉头已经不经意皱了好几次。
她也适时做出一副伤心失落的神态。
皇后娘娘见她如此，生怕动摇了她的念头，打断了楚氏，“定国夫人的两位姑娘都好，本宫就很喜欢阿杪，正好阿杪如今住在宫中，日后可常来本宫凤仪宫来玩，若是阿栩有空，也可常来。”
楚氏听罢，识相的闭了嘴。
又坐了片刻，晏杪和楚氏一同向皇后告辞，出了凤仪宫。
一出来，楚氏就再也憋不住话，问晏杪：“阿杪，你陪着皇后娘娘逛了许久的御花园，娘娘同你说了什么？”
晏杪道：“只是聊了些家常，随便问了女儿几句。”
“只是家常？”楚氏显然是不相信的，“就没有同你说别的。”
晏杪看楚氏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想了想，直接告诉她，“皇后娘娘问女儿，是喜欢太子殿下，还是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