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她是您的长辈
晏杪喝了醒神茶，坐在床边怏怏的垂着头，墨檀看她还没彻底醒过神来，也不让她耗着，从铜盆中捞出帕子拧干给她洗好脸，又架着她坐到梳妆桌前，麻利的给她梳着发髻。
裴漾打了个呵欠问道：“墨檀姑姑，今日有其他什么安排吗？”
她倒是希望有些别样的安排，倒也对得起她的早起了。
墨檀摆正她摇摇晃晃的小脑袋，手上抹了些桂花油给她挽着发髻，“姑娘，今日没有安排，睡太多对身子不好，姑娘该时常出去走走，透透气。”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想要去宫中其他地方转转，奴婢去为您安排，御花园，御兽园，还是太清池？梅园也是不错的。”
晏杪听墨檀一声声姑娘的叫着自己，叫的朗朗上口，有一种她好像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错觉，和府中初月桃月改口完全不同的感觉。
“墨檀姑姑，外面冷，不如我就在屋里看书便好。”她对着墨檀不自觉带上撒娇的语气，大约墨檀太像长辈了。
虽然墨檀一直都是板正肃然的模样，晏杪却并不怕她，这三日她也细致观察了墨檀，墨檀做事面面俱到又谨守本分，即便她是宫中有资历的掌事大宫女，也不会摆出半分架子，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自然舒服。
但她和裴漾的感觉一样，觉得墨檀像是古板严肃的夫子，不怕却也不自觉的会在她面前变得老实乖巧起来。
越是有这种感觉，她就越佩服墨檀，能有这样气场的人，只是当一个宫女也太屈才了。
尤其现在这才还屈在她身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因此墨檀让她吃什么，让她早起，她都按照她安排的来，没有半分怨言。
墨檀将一支攒珠翠蝶银钗插.入她的发中，道：“殿内日日烧着地龙，姑娘不会觉得闷得慌吗？”
晏杪道：“我每日也有和阿漾一同到院中透气。”
“姑娘。”墨檀纠正她：“于公，您应该唤九公主殿下，于私，她是您的长辈，您不因直呼其名，这样太不尊敬了。”
晏杪被训，讪讪道：“我只私下这般唤阿漾。”
墨檀给她戴上一对珍珠耳坠，看着镜中秀美绝伦的美人儿满意点头，“习惯是很难改正的，您这般唤公主唤习惯了，难免会在人前出错，宫中规矩森严，哪怕是说错一句话也会被人抓住成为伤害您的把柄。”
晏杪听到墨檀语重心长地教导她，不由觉得有些恍惚。
也就只有上辈子时，贵妃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好罢。”晏杪也不同墨檀纠结，乖顺道：“姑姑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墨檀看她性子柔婉受教，神色也温和了些，不过也明白这小姑娘是个厉害的，面上顺从，内里却是个有傲气的，但就是这般才难得。
越是傲然率直的性子，就越难做到隐忍，尤其是她还有着这般好的出身，世家中的小姐天然便会有些娇纵自满。
九公主就是这般性子，能忍，但不多，激一激便耐不住性子，所以每次和十一公主不对付时，都会吃点小亏。
她已经做好晏杪会对她的服侍不满的准备了，但这几日晏杪不但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反而事事都顺着她来，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在来她身边服侍前，她对晏杪在宫中发生的大小事都摸的清清楚楚，她在两次宴会上的表现能看出，她不是个能让自己受气的，会伪装，懂收敛。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就是她。
她不太清楚晏杪过去在定国公府如何，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些许，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倒也能分析出个大概来。
总得来说，晏杪是更向着镇国公府的。
她是两家国公府共同的女儿，但两家却隐隐不合，其中缘由她只能后面慢慢去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