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在外守夜,听到呼喊,连忙闯进来。
“姑爷,怎么了?”
“去,去叫大夫,青青受伤流血了!”
如意慌了,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听到李信吼道:“不,不要去请别的大夫,去把我家主母请来,她是最好的大夫。”
半个时辰后。
云拂看着缩在床角抱着被子一脸羞涩的张青青,一脑门的黑线。
“李信,你还是三岁小孩吗?”
李信脸色也很是羞愧难当:“我……我是真不知道……我以为青青早就……”
他羞愧中又带着一丝激动,还以为自己娶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年轻夫人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了,没成想自家夫人还是个黄花闺女。
站在屋子里面的下人深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表情意味深长。
是谁传出的谣言,说他们家夫人之前早就不干净来着?
搞得老爷都相信了,弄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来,也太羞人了。
张青青整个头差点都埋在了被子中,闷闷道:“云姐姐,我没事,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云拂点点头。
刚转过身又忍不住回头嘱咐:“你们还是要克制一点,特别是你,李信。青青身子弱,刚才要不是我施针,她还累得醒不过来。”
李信整张脸都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连连答应:“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克制。主母,大半夜将你请过来,辛苦辛苦,我这就差人送你回去。”
说完之后,手忙脚乱让下面的人赶紧送。
等所有人离开,他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才奔到床边,将罩在张青青头上的被子扯下。
“青青,是我太鲁莽,没弄清楚情况就将主母请了过来,对不起。”
青青难为情睨了他一眼,翻身躺下,将小被子裹得紧紧的。
“算了,别说了,睡觉吧。”她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云拂。
李信望着羞涩的娇妻,又想起落红之事,高兴吹灭蜡烛,钻到床上。
从背后紧紧搂住她。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张青青感觉到了他的炽热,咬唇浅笑。
一夜好梦。
接下来的日子,各自忙各自的事。
云拂继续设善堂帮人看病,张青扬已经成为她得力的助手。
张青青从桑田村收购了一大批的生丝,为接下来要生产的锦缎丝绸做技术指导。
李信则继续监督修路事宜,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同时施工,几座山的通行已经快要解决,架桥也在进行中。
这段时间云拂又发觉了一些平潭县其他有开采价值的地方,列入了打通交通的计划之中。
先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向外扩散,提高百姓们的生活质量。
这样一来,资金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求朝廷拨款是肯定不可能的,圣后将萧辰发配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为难他。
别说拨款,估计之前交不上的税银,都会强行让他交上,要不然就治他的罪。
“萧辰,之前说让其他官员都捐献一点,怎么没见你有行动?”
萧辰一边整理手中的案卷一边道:“这件事情得准备充足才行,急不得。”
一听到他这语气,云拂便知道他心中肯定早有计划了,就是不知道他会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让那些人心甘情愿交出扣在手中的银子。
又过了几日,萧辰向天水州大部分官吏都寄了一封书信,大致内容就是动员大家为建设更美好的天水州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底下官吏收到这一封书信,皆是嗤之以鼻。
自从他来之后,他们的日子没从前好过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让他们掏银子出来为那些百姓办事,简直是异想天开。
于是,一个个开始哭穷,将自己的艰难境遇诉之于书信,寄回到萧辰手上。
这在萧辰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手中一封封的书信,冷笑一声,召见李司马。
让他集合一千士兵,即刻赶往东郊县。
东郊县县令吴抑是这次哭穷哭得最厉害的,可据萧辰探查,他搜刮民脂民膏之事不比从前的项肆冲少,而且境内有百草山庄这样一个地方,油水相对于其他县里来说丰厚许多。
李司马不明所以。
他知道萧辰写信给各官吏要银子的事情,他自己也收到了一份。
可不明白此刻萧辰的举动是何意,难不成因为东郊县县令不交银子,他就带兵前去强要?
他虽然是刺史,但也不能这么蛮横,抢银子这种事情一旦上奏给圣上,他吃不了兜着走。
带着这个疑问,跟萧辰赶往东郊县。
三日的时间,大部队到达。
没有提前打招呼,吴抑却还是听到了风声,萧辰刚踏入东郊县的境内,他就带领着下面的人前来迎接。
有着项肆冲的前车之鉴,他将街道两旁的百姓全部都疏散干净,警告他们待在家里不许出来,以防有人突然蹦出来告状。
一切都十分祥和。
到了县衙,可以看到整个衙门都十分艰苦朴素。
就连接风宴也并不十分丰盛,上头唯一的大荤是整只鸡,据吴抑所说,这是他花费了自己一个月的口粮凑上来的。
萧辰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情绪没有半丝波动。
“让吴大人破费了,我怎好意思吃掉吴大人一个月的口粮,岂不是罪过?”
他转身离开,“我随便对付一下就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吴抑有些懵了。
他实在琢磨不透眼前这位上官的想法,他好像对这一场接风宴十分不满,可之前又表现出一副刚正不阿的两袖清风模样。
到底是该盛情招待呢还是该装穷呢?
县尉:“大人,萧刺史这是什么意思?”
县丞:“依下官看,萧刺史肯定是生气了,我之前就说接风宴不能这么寒酸,这摆明是看不起他嘛!”
“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明显就不吃前任刺史那一套。”
“太难了……大人,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吴抑一个头两个大,听到他们两个人在耳边聒噪,怒吼:“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个只知道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