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留了一手,但唐维江并没有食言,私下里警告了于思婉家老爷不要打司徒家的主意。
不只是因为那张欠条,还因为萧辰的亲自到场。
怎么说他也是定远侯府未来的继承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之后,任于思婉怎么撒娇吹耳边风,他家老爷都不敢再动司徒家一根毫毛。
这是司徒蕊对上于思婉,第一次没有伏低做小却赢了,心中很是畅快。
就连司徒昶都感到惊奇,一夜之间,腰杆子好像都直了些。
云拂拿了五百两银子给萧暄零花,又告诉了他赌场上的秘密。
萧暄大为震惊:“原来如此,嫂嫂还真是赌场一把好手,连唐铸都骗了过去。”
云拂拱手:“过奖过奖。对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别去赌场了,避避风头。”
“了解。”
本以为事情过去,却不知道哪传出了风声,说是定远侯府的少夫人无德无行,投身于赌场之中,败坏风气。
流传十分迅速,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连着萧宏上朝都受到众位同僚的鄙视,说他萧家娶了一个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简直是京都的耻辱。
云拂本在练习作画,青黛匆匆敲门,说是玉笙居派人来传唤,让她去一趟。
还以为是冯氏,结果跑到玉笙居一看,萧宏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厅中,周围气氛十分严肃。
云拂意识到不对,立即朝青黛使了个眼色,让她悄悄退下搬救兵。
不料,被萧宏看透,一声厉喝:“谁也不许离开!”
冯氏站在旁边眼中略带担忧。
虽说云拂这次做事是出格了点,但她前两次都给她挣了脸面,让她在唐夫人面前底气足了许多。
再过不久的荷花节,还指望她能够出出风头,这点小事,稍微遮掩一下就过去了,也不知道老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去,去拿家法过来!”
冯氏一惊:“老爷,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用家法了呢?”要是将她的胳膊打坏了,不能参加荷花节可怎么办。
萧宏眉眼一立,只一个眼神,就将冯氏给吓了回去。
云拂这几天虽一直关在房间中练习,却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本没放在心上,想着过阵子就随风消散了。
没想到萧宏这么重视,居然还拿家法出来。
之前总觉得后宅之中是女人为难女人,可现在看来,始作俑者还是这些男人。
为了让女人听话臣服,才给女人定了这么多规矩,不允许任何出格的举动。
“不知道儿媳有什么错,让父亲动这么大的气?”
“哼,你还有脸问?!”
“不知道所以问,我不想被罚得不明不白。”
萧宏更气了,指着她怒道:“不守妇道,不尊妇德,去赌场玩乐,给我们定远侯府丢脸,你还敢问你犯了什么错?”
“何为妇道,何为妇德,这些不过是这个世道给女人定的枷锁。女人也是人,凭什么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就不能做,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虽然知道说这些没有用,他们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不会轻易更改,但云拂还是反驳了。
她脊背挺得笔直,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就连冯氏眼中都藏着佩服,在萧宏的盛怒之下,她居然毫无惧色,乃女中豪杰。
萧宏眉头跳了几跳,这个桀骜不驯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他转过背去下令:“司徒氏违逆长辈,违背妇德,现家法伺候,鞭刑二十!”
云拂心中一个卧槽,鞭刑二十,萧宏也太狠了些。
为了所谓的名声这样责罚她,也不知道他能得到什么。
“父亲,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改了就是,没必要动这么大阵仗的。”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可以,不能为了所谓的气节而送了命。
刚还对云拂有点佩服的冯氏表情瞬间垮掉,顺带翻了个白眼。
不过家法二十,确实重了一些,主要是怕打坏她的手臂。
“老爷,既然司徒氏已经认错了,您就饶过她吧,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不会让她再出去胡闹。”
“你以为这次你不用受罚?还有胆子帮她说话,待会儿用过家法之后,你也去祠堂里面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啊……?”冯氏哭丧着脸。
萧宏冷哼一声:“执行!”
云拂眉头皱了皱,凝视着面前的人。
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软硬不吃,非要罚她不可。
她并没有反抗。
萧宏是将军出身,手下的几个人也都是练家子,逃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只能硬抗。
鞭子高高举起,用力落下,很快,云拂背部就被打得皮开肉绽,现出一道道血痕。
青黛清想要扑上去护着,被人制住,只能拼命哭喊。
惨叫声响彻半空。
在被打到第七鞭的时候,云拂扛不住,倒地晕了过去。
直到此刻,鞭子才停了下来。
执鞭护卫迟疑问道:“侯爷,少夫人晕过去了,还打不打?”
萧宏冷眼瞧着底下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继续打。”
冯氏吓到了,再次求情:“老爷,司徒氏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辰儿看重她,她要是因此一口气没缓过来去了,辰儿永远不会原谅您的,您与他的父子情谊必生嫌隙,还请三思啊!”
萧宏一脚拨开她:“犯了错就应该受罚,绝不能姑息!给我继续打!”
装晕的云拂暗自咬牙,这老东西,肯定是记恨上次她冤枉他害他被罚萧老夫人教训的事,故意找理由发泄。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借此假死之时,前厅门突然被推开。
萧辰与萧暄两兄弟闯了进来。
看到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人儿,萧辰眼睛瞬间通红。
“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萧辰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云拂的伤,一道道血痕可怖,他眼中的痛意与愤怒更甚,手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他压抑即将爆发的情绪,抬头道:“父亲,她一介弱女子,经受不起这样的重罚。若一定要罚,便罚我!”
萧宏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会罚你?好,既然你愿意代她受过,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