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还回去也不是,收进来也不是。
气氛尴尬了片刻,云拂才讪讪将手收回。
“那……我先替你保管,反正你现在还没遇到不是。”
萧辰一本正经点点头:“姑娘所说极是。”
静默几息,萧辰猛然抬起头。
“你刚才说,我体内是中了毒?!”
云拂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哥们果然不知道他自己是中毒了,还以为这么多年只是因为病弱。
“是的,据我所知,是一种可以长存于体内的慢性毒,它不会立即要人命,但可以一点一点摧毁人的器官,最后衰弱而死。”
“所以,你要想身体好起来,不仅要解毒,还得好好调养身子。你体内的毒主攻的是胃,你现在的胃已经虚弱得没有多少动力了。吃不了东西就提供不了身体所需,四肢日渐无力,就像得了弱症一样。而且抗病力也会降低,可能随便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你的命。”
萧辰低垂着头,眸子渐渐暗沉。
“可以查得到我是如何被下毒的吗?”
“这个难说,这种毒很特别,潜伏期很久,很难查到是什么时候下的。”
她继续解释,“如果一直没有挑发的话,你的情况会好一些。可一旦挑发,情况就会变严重,只胃就会衰弱如同一坨死肉。”
良久,萧辰喉咙里才滚出几个字。
“好,我知道了,多谢。”
“你不用太过担心,既然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那你的身体就是有可能恢复的。”
“日后劳你费心了。”
云拂很喜欢萧辰的态度,不带有一丝居高临下,能够让人心情畅快地办事。
“那今后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希望合作愉快。”
青黛内心忐忑守在门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生怕她家姑娘有什么意外。
可等了许久,半点响动都没有。
“青黛姑娘,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我怎么有些弄不明白呢?”
青黛很是嫌弃拨开成河凑过来的脑袋。
“你不懂,一边凉快去。”
“我不懂,你倒是告诉我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两人都吓了一跳,定睛看去,云拂一身轻松出现在眼前。
青黛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怎么样?”
云拂身子微微倾斜,靠近她的耳畔:“回房之后,我与你细说。”
刚踏出一步,突闻成河咋咋呼呼的声音。
“少夫人,公子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这块玉佩可是他的命根子,平日里连小的都不能碰的!”
说起玉佩,云拂就想起了刚才萧辰的话。
交给珍爱之人……
她面露一丝尴尬:“啊……他突然不喜欢了。”
成河一脸不敢置信,公子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可是他娘留给他的遗物。
怎么办,公子肯定是太爱少夫人了,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
他有点忧伤,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公子都不需要他了?
他开始思考人生。
“姑娘,别理他了,他这个人有点傻。”
云拂笑笑,走两步,将玉佩从腰间扯下来,系了根绳子,挂在了脖子上,又仔细藏进衣襟。
府中应该有很多人知道这块玉佩,她可不想逢人就解释一遍。
回到房间,云拂将她与萧辰的对话讲给青黛听。
“小侯爷原来早就知道咱们是冒充的了,他隐藏得倒是好。不过姑娘,你之前不是觉得他骗了你,不想给他医治了吗?”
云拂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说再给他疗毒,你是狗。声音虽然小了点,但我离得近,听到了。”
云拂:……
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嘟囔出来了。
“你觉得当狗好还是当一个死人好?”
青黛嘿嘿一笑:“我明白姑娘,不用跟我解释。”
“万事只要有命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珍爱生命。”
“嗯嗯嗯,我懂!”青黛挪近了些,“你答应了他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们要在这侯府之中待更久了?”
“可以这样说,不过我还有一些担忧。”
“什么?”
“你不觉得萧辰对我的来历不闻不问很奇怪吗?除非,他已经暗中调查清楚了。”
“这才多长时间,咱们的身份也没那么容易调查到,姑娘,你莫不是想多了。”
“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咱们还是得小心行事,别轻易被人拿了把柄。”
青黛嘴角一扯:“咱们现在落在他手上的把柄还小啊?”
云拂:……
说得有道理。
“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划不来。本来咱们几天就可以完成的事,现在却变得遥遥无期,我好想回去,好想和白芷她们打麻将。”
云拂摸了摸衣襟后的玉佩:“还是不亏的,至少我得到了一个承诺。”
以后肯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绿莺的事情并没有闹得太大,这件事是在玉笙居发生的,冯氏将它压了下来。
不过绿莺再也没有回来,青黛让人去打听了,说是被教训了一顿发配到郊外庄园干活去了,日后再也无缘见到侯府的这几个主子。
听竹苑中剩下的下人也都明白了云拂在萧辰心中的地位,再加上云拂之前的赏赐,很是安分守己,再也不闹什么幺蛾子。
入夜,云拂让成河准备热水,倒了满满一浴桶。
萧辰一进门,她便将门关上。
“将衣裳脱了吧。”
萧辰眉头猛然一跳:“嗯?”
看他诧异的小表情,云拂觉得他肯定是误会了。
突然想逗逗他。
她一本正经道:“我曾经在某本医书上见过一种排毒的方法,需一男一女将衣裳脱掉,置于热水之中,四掌相对,便可以将毒逼出。”
这番话离谱得连云拂自己都不相信,也不知道萧辰听到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若是吓得夺门而逃,日后肯定会成为笑柄,反复被她拿出来鞭尸。
却没想到他一脸淡定。
片刻,道:“医书名为何?”
啊?
这种时候不能够输气势,云拂迅速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个名字:“玉女心经。”
萧辰不紧不慢,往前逼近一步:“何人编纂?”
“那个……”她只知道是古墓派的,可,是谁写的来着?
萧辰低头审视着她,气定神闲。
眼中仿佛在说,你编,你继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