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现微光,鸡鸣划过天际,报了一个响亮的晓。
云拂从房间中窜出,仔细将门合上。
“姑娘。”青黛早已候在门外,说话的同时给她系上了一袭披风。
“准备好了没?”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两人对视点头,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是她们离开侯府的日子。
“小侯爷呢?”
“已经被我放倒了,估计还得睡一两个时辰,等他醒来,咱们早就跑了。”
前面那次就是被萧辰给破坏,这一次说什么云拂也不会再带他。
她嘱咐下面的人别去打扰他,说他昨晚过于劳累还得休息,自个吃过早饭迫不及待就要出府。
可没到门口,被冯氏身边的小丫鬟拦住。
“少夫人,今日有人要前来,夫人请您去一趟,准备接待事宜。”
云拂有些恼火,怎么每次在关键时刻出岔子,接待人这种事情都要她来,还能不能安生了?
“我需要出府一趟,你去回母亲的话,就说我很快回府,到时候再去她那。”
等她出了府,她可就管不着她了。
“少夫人,请您移步玉笙居,不要为难奴婢。”
云拂暗自咬牙,看来冯氏是铁了心要为难她,再僵持下去也无济于事,她根本出不了这个大门。
到达玉笙居,冯氏一直没出来,说是身子不舒服,让她先候着。
“姑娘,她是不是故意的,说不定压根就没有什么人要到访,都是她瞎编的。”青黛愤愤不平。
“咱们不管,再等上一炷香,她要是还不出来,我们找借口开溜,我不信她能将我强押在这。”
两人正低声交流,门口突然闯入一人。
“娘,我要出去一趟,你拿点银子给我!”
来人长得白白净净眉目清秀,和冯氏有几分相似,若是云拂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个比萧辰小一岁多的弟弟,萧暄。
他看见她,好奇上下打量了一番。
“嫂嫂?”
“啊。”云拂漫不经心点点头。
萧暄很有兴致,凑上前来:“早就听闻嫂嫂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对这番马屁,云拂无动于衷。
冯氏横竖看她不顺眼,谁知道萧暄作为她的儿子,是不是故意这样来迷惑她。
萧暄一点不见外,嘴巴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听说大哥的身子好了许多,要不说嫂嫂厉害呢,一进门就将大哥这十几年的顽疾给治好了。”
顿了顿,“我就说娘她是白忙活,之前硬是不听劝,非要紧赶慢赶给你在这里准备别院,说是等大哥一去,怕你孤单寂寞,让你搬过来与她同住。看看看看,大哥命长着呢,她就是白操心。”
云拂内心呵呵,萧辰还真是有一个好弟弟,念着他双脚入土呢。
正吐槽着,突然一道惊雷在脑海中劈过。
有哪里不对。
她理了理思绪,试探问道:“你说母亲在这里给我准备了别院?”
“是啊,准备的院子还挺好呢,都快赶上我的院子了,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云拂满脑门都是疑惑,这不对啊,萧家不是打算让她陪葬么,冯氏这是准备的哪门子别院?
旁敲侧击又问了几句,云拂算是弄明白了。
萧家压根就没有殉葬的习俗,也从来没有打算让她殉葬。
“青黛,怎么回事?”
青黛也莫名其妙,当初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那几个小厮绝对是讨论殉葬之事。
“姑娘,这件事有蹊跷,回头我再偷偷地问问府中其他人,看他们是什么说法。”
又在玉笙居呆了一段时间,冯氏还没出来,云拂再也按捺不住,转身离开。
“姑娘,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个老婆娘回头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
“她自己躲着不出来怪得了谁,青黛,你现在立刻去打听殉葬的事,我要确切的答案。”
青黛郑重点头。
打听了一圈回来,果然如萧暄所说。
云拂面色沉重:“我们可能被人算计了。”
“谁?”她们初来乍到,谁会利用这一点来算计她们。
“不确定。”
云拂心中虽有一定的猜测,但其中又有说不通的地方,致使她脑子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暗处那个人骗她有何用意,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走,趁萧辰还没醒,冯氏还没追上来,我们赶紧出府。”
青黛眺望着远处,丧气道:“姑娘,咱们今日可能出不去了。”
云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面不远的转角处,一行人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两个人她都十分熟悉,一个是冯氏,一个是韦氏。
“原来冯氏说的那个人是她,难怪要叫我过去招待。”她们刚才打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若是早点走,估计碰不上。
“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趁她们没发现我们时,赶紧溜。”
事与愿违,她们没溜几步,被眼尖的司徒蕊发现。
“姐姐,姐姐!”她热情万分跑了过来。
云拂生无可恋,只能回头强颜欢笑。
韦氏脸笑成了一朵花:“亲家母别见怪,她们姐妹俩自小关系亲密,见到才会这么开心。”
冯氏虽然陪笑得敷衍,但该有的礼数还在。
“无碍,叫上她们一起去我那坐坐。”
韦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声音打着转:“我家萱儿自小就比较调皮,后又去了醴陵疏于管教,若是给亲家母惹了麻烦,我这里先赔个不是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云拂没有教养,而且不关他们司徒府的事儿,是她天生骨子里面带来的。
冯氏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虽说这些日子确实受了不少气,但云拂已是嫁给萧家的儿媳,再怎么样也是萧家的家事,要她赔什么不是。
云拂有些意外,以为冯氏会借机踩上她一脚。
两害相权取其轻,冯氏虽一直与她作对,却也只是想要给她下马威,给她立规矩而已。
韦氏就不一样了,那是想要她的命。这次前来拜访,肯定也没有安好心。
“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婆母宽宏,即便是我做错什么事惹她生气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像从前在家中时娘对我那般严厉,家中祠堂都被我跪出印了。”
韦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