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回头看了一眼,难不成之前他所言为真,不是为了圆谎而找的借口?
可孙小莹的转变实在是蹊跷,她想不通。
再看一下闻炎陵,可能从他这个旁观者的嘴中能够得知些什么。
“对了,你可见到孙姑娘?”
闻炎陵扫了一眼后头的马车,道:“刚才从你马车上气呼呼下来,上了她自己的马车。怎么,你们也吵架了?”
说到这里,他自言自语,“不至于啊,前些日子她不是对你挺上心的,还一副十分崇拜你的模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崇拜我?”
“当然了,不只是崇拜,还有着几分……”闻炎陵仔细想了想措辞,最后吐出几个字,“对长辈的尊敬。”
“哈?”
云拂更加懵了。
若是因为她救了慕玄清,除了感激之情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情感。
这份尊敬哪来的?
转而一想,闻炎陵看人向来看不准,他的话可能没有参考价值,于是转身离开。
站在路边上感受了一会儿大好河山,心情好多了,发现之前在马车里面胡乱想的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管慕玄清是不是真心,她都已经决定不再留在少君府,所以,之前纠结的事情并没什么所谓,白让自己不高兴了那么多天。
至于孙小莹对她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她也不想去深究,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队伍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赶路。
云拂回头找了一下慕玄清,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询问了苏木,说是与苏叶骑马去了城中一趟,让他们先行,之后会追上来。
本想着趁心情好给他用了这次的药,人不在,她只好作罢。
没有回马车,而是要了一匹马,骑马前行。
慕知初与闻炎陵与她并肩而行。
慕知初向来不多话,只默默跟在身旁,而闻炎陵,嘴巴停不住。
“你们知道少君去哪儿了吗?”
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表情,明显是让他们猜。
慕知初笑笑不说话,云拂瞥了他一眼,投以一个不感兴趣的眼神。
两个人都没有接他的话,他着急了,又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吗?特别是你,白雪,我可告诉你,你得上点心。”
云拂扬了一下缰绳:“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依我所看,你们俩绝对吵架了。我听说夫妻两人但凡吵架,最要小心的就是有人趁虚而入。所以,你得小心了。”
云拂表面不在意,心却还是猛地抽了一下。
沉默片刻,假装云淡风轻问道:“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趁虚而入法?”
闻炎陵凑在她面前,小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到少君去了一趟孙姑娘所在的马车,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苏叶等人匆匆去了城中。”
顿了顿,更加小声:“而且,孙姑娘也去了。”
云拂本以为自己听到他们俩的事情心中不会再有波澜,可有些情绪就是控制不住,不是想不有就没有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然后,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他们俩一起去城中肯定有什么要事,你是不是闲得慌,专做些这种盯梢的事。”
闻炎陵撇撇嘴:“我可不是故意盯着他们俩,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给你提个醒,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接着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所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孙小莹对慕玄清十分殷勤,长得又还不错,一般男人看到都不会拒绝,让她注意点。
云拂心中烦闷得很,不想与他说话,他却跟牛皮糖一样黏着她,还一直在她耳朵边上叨叨叨个不停。
为了让他闭嘴,她只好道:“他们俩若真情投意合,又怎能算趁虚而入呢?大不了我替他纳了这个妾,成全了他们俩。”
闻炎陵惊得张大了嘴。
好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些日子孙姑娘对你如此殷勤,是不是因为这个?哦!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着以后会进少君府为妾室,先学着如何伺候主母。这样一想,一切就都对得上了!哎哟,我这脑瓜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云拂愣住了。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原因?
或许真如闻炎陵所说,慕玄清已经许了她妾室之位,所以她对他的态度才会发生转变。
而那份尊敬,估计也是妾室对正妻的尊敬。
只是没想到孙小莹这样一个清高的人,会甘愿为妾。
她脑子越想越乱,之前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情又开始狂躁了。
心中默念好几遍“不关我事”,可依旧堵得慌。
她狠狠瞪了闻炎陵一眼,弃马上了马车。
“诶,你怎么走了?”闻炎陵分析得正起劲,还没说完呢,意犹未尽。
转头又欲与慕知初说。
慕知初望着云拂离开的背影出神,直到闻炎陵喊了他好几声,才拉回神思。
“闻弟,你确实有些聒噪了。”
闻炎陵:……
云拂刚上车,就听到外面呼喊少君的声音,通过马车窗户一看,他确实回来了。
然而,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够看出他那张阴沉着的脸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好像谁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某女吐槽一句,将马车窗帘放下。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慕玄清钻了进来。
云拂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得正好,我刚还想帮你解毒,没找到人。”
说着,她又开始准备匕首与药物。
慕玄清重重将一食盒放在桌上,冷声道:“去了趟城里,无意间看到有卖蜜饯鲜桃的,顺便给你带了些回来。”
云拂眼睛一亮,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零嘴。
转眼又想到他和孙小莹的事,顿时又没了心情。
敷衍道:“多谢少君。”
她情绪的变化全然落在慕玄清的眼底,看来孙小莹说的没错,女子普遍都十分喜欢吃蜜饯鲜桃。
不过可能因为是他买的,所以才没这么在意。
两个人都垮着一张脸,动作却十分配合,划了伤口滴了毒敷了药,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看着眼前冷脸娴熟包扎的人儿,慕玄清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真是那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