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也立刻跟上去……”

    看着走远的南修夜,燕修宸突然心口一阵翻涌,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

    “干爹……”九寒见状,急忙扶住了燕修宸。

    可燕修宸却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九寒,默默朝暗处躲了躲。

    姜倾梧听到了动静,转身看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几个御林军远远的站在那。

    她以为是远远跟着保护她的御林军,也就没多想,转身朝上央宫的方向去。

    燕修宸见状,暗暗朝几个御林军挥了挥手,“跟过去,保护皇后。”

    “是,陛下。”几人低声附和着,匆匆而去。

    直到人走远,燕修宸才放松警惕,扶着一旁的榕树吐了血。

    “干爹……”

    “去,去御医署找李御医,别告诉故倾……”

    姜倾梧换了身衣裳,光着脚站在上央宫寝殿的碧兰湖边。

    眼看着丑时都要过了,她却没有半点困意。

    湖边的清凉之意,更是让她越发清醒。

    一夜之间,天都变了。

    她本是想借着给庄又问祭拜,处置安排了燕雪。

    却没想到,燕雪死了,方雯死了,太后……也疯了……

    姜倾梧暗暗想着,突然想起了曾经在摄政王府的时候。

    燕修宸曾满脸无奈的跟自己说过。

    他说,关于顾厌白,背后的缘由,真相,并非一人的恩怨得失。

    关乎太多人的生死。

    走到现在,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肃清王终其一生,都在暗处,死死的盯着燕修宸,盯着所有人。

    目的就是将过去尘封的秘密永远埋葬。

    无论是谁,只要有揭开过去的可能,就只有死。

    那些秘密,就像一个深埋在地底下的陵墓。

    肃清王是暗中的守陵人,燕修宸是驱马前行的头领。

    而打破一切平衡的,就是顾厌白。

    如果顾厌白不出现,如果自己不追究到底的查下去。

    也许……很多事,很多人也能深埋秘密,安稳到死。

    姜倾梧似乎想明白了一切,虽然心中各种疑惑问题,有如泉涌。

    但却没了之前那般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的鲁莽。

    “姑娘……”挽月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很轻,但还是惊扰了姜倾梧。

    姜倾梧转身看着端着小碗过来的挽月,也想起了什么。

    “燕修宸还在批阅奏章?”

    挽月顿了顿,微微张了张嘴,点头道,“是,陛下说……今日姑娘劳累,受了惊吓。”

    “让您喝了这碗凝神汤,早点睡。”

    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默默坐在了石桌旁。

    “我没什么事,只是在想……”

    姜倾梧喃喃着,抬眸看向挽月,“你说,如果不是我一直穷追不舍的去查。”

    “是不是燕雪不会死,方雯也不会死,顾厌白不会这么伤心,太后也不会发疯……”

    挽月看着姜倾梧眼底隐隐泛起的自责和不安,默默坐在了一旁。

    “姑娘,您要查的,只是失忆……”

    “顾公子要查的,才是所有人忌讳的。”

    “不过……您这么说,是……不想查了吗?”

    姜倾梧若有所思的摇着头,默默思索着道,“不是不查,是不能再想以前那般,肆无忌惮的查了。”

    “我天天举着刀,肃清王自然时时盯着我。”

    “要缓一缓,要藏一藏……”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汤碗,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的醉春楼,正是热闹至极。

    满街上几乎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各大青楼还满是繁华景色。

    楼上最好的,也是最大的房间。

    有最好的姑娘,和跳舞最美的舞姬。

    南修夜寻到门外的时候,顾厌白已经有些醉意了,正一手搂着姑娘,一手举着酒杯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