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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破晓,上央宫里极尽安静。

    燕修宸从寝室出来,身上穿着月光白的寝衣,外面披着一件垂感极好的灰色薄纱。

    站在碧兰湖边,看着平静的湖水,脸色凝重,愣愣的出神。

    直到身后屋顶传来顾厌白打哈欠的声音,思绪才被重重拉了回来。

    “我猜,你这是一夜没睡啊,怎么,担心那个疯女人被找到?”

    燕修宸没有回头,从容的回答着,“不是,是在想,如此密密麻麻的搜查,为什么没搜出个结果来。”

    “是啊,除非你将她藏起来了,否则怎么会找不到呢。”

    燕修宸无奈叹了口气,自顾的坐在了湖边石桌旁,“这次这件事,我确实没有插手。”

    顾厌白闻声一笑,似乎是信了,随即飞身落在了燕修宸不远处。

    “好,信你,不说这件事了,说点别的吧。”

    “说什么?”燕修宸自顾的倒了茶,放在了桌子的一边。

    顾厌白会意坐在了桌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故倾还在睡吧。”

    燕修宸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点头,“是。”

    “那我小声点,第一件事,是故倾为什么要去廊庭宫。”

    “她之前说,是因为失忆,所以对皇宫不熟悉,才要查探。”

    “可失忆是假的,这理由不成立。”

    “第二件事,你昨日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修宸端着茶杯,定定的看着顾厌白,默默了片刻道,“故倾为何要去廊庭宫……我不知道。”

    “至于昨日那些话……就当是假的吧,你不必向任何人提起。”

    顾厌白闻声一笑,拍案而起,“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当真了。”

    燕修宸看着顾厌白忽的起身,忍俊不禁的扬起唇角,“那就当真好了。”

    “不是,可是我当真,没道理啊。”

    “我要当真的话,这跟我相信人能死而复生有什么区别。”

    燕修宸忽的一怔,定睛看着顾厌白,一时间有些恍惚。

    说着,顾厌白又迅速坐了回去,“还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故倾……也记得前世的事了?”

    燕修宸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顾厌白,随即破口而笑,“你还真信了,这么傻的话,你都信?”

    顾厌白见状,随即重重的松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样。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真的……”

    “是不是故倾做的梦,然后跟你说的。”

    “我跟你说,她以前也跟我提过,说梦见沈家怎么样怎么样……”

    “这都是被那个沈婉蓉和燕凛害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顾厌白自顾自的嘟囔着,可燕修宸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哦,对了,你胳膊没事吧……”

    “没事,刺的事怕是闹得人尽皆知了,今日朝上定然热闹。”

    “行,那你热闹吧,晚些时候,我和故倾出宫玩去……”

    顾厌白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燕修宸见状,急忙叫住了他。

    “嘿,昨日跟你说的那些,别跟故倾说,她心思重,免得她伤心。”

    “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惹小美人伤心的人。”

    燕修宸看着顾厌白消失的背影,想起前世的事,心里沉甸甸。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也死了。

    若是她知道,丢了性命保护的人,就那么轻易的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怪自己。

    “陛下……”钟全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声音洪亮。

    燕修宸心里一惊,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喊什么?”

    钟全忽的顿住脚步,连忙下跪,压低了声音,“奴才知罪,是左相……”

    “左相和几位大臣进宫来了,说是担心陛下伤势,已经候在上央殿了。”

    燕修宸闻声,微微扬起唇角,“还真是按耐不住了,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