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了?”南修夜环顾四周,朝姜倾梧身后看着,“他呢?”

    “他跟我说,你来了,我若是来的慢一些,怕是见你一面也难。”

    “你……”南修夜有些错愕,看着姜倾梧满脸笑意,温柔以待,有些恍惚。

    “你……你不怪我,恨我吗?若不是我,白阿生……”

    “奉命而为,行差踏错罢了。”姜倾梧脱口道。

    “若说是你害死他,不如说,是我害死他……毕竟他是因我而死。”

    说着,姜倾梧思绪收敛,朝其走近了些。

    “我知你解了毒,也知你如今,为燕修宸所用,藏身暗处,方便行事。”

    南修夜轻轻点头,“是,论私,他是第一个承认我的人,救我性命,为我解毒。”

    “论公,他是天子,天子令,无有不从。”

    南修夜笃定着道,随即又传来一声轻笑,“但我并非良臣,也胸无大义。”

    “若有一日,他非贤君,负你不仁,与你生死相搏……”

    “我也是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做乱臣贼子的。”

    姜倾梧有些愣住了,看着南修夜一时恍惚。

    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南修夜,可是这些话,这张脸,让她又不由的想起了白阿生。

    她前世今生,颠沛磋磨,却全靠旁人扶持相护,她不过一个武将之女,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护着她。

    顾厌白从屋顶下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墙角暗处的燕修宸,正盯着远处两人。

    “你可真行,还看,没听见吗,他说要为故倾做乱臣贼子。”

    燕修宸闻声,转头扬起唇角,“你听话只听一半啊,不是说了,是我与故倾生死相搏。”

    “听见了,你与故倾翻脸,他就要反你啊,你可救了他的命。”

    “若是故倾要杀我,那便是我该杀,既是该死,那就不是南修夜的错。”

    顾厌白瞠目结舌的看着燕修宸,捂着心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表情。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真是无敌了。”

    “喜欢就喜欢,怎么会喜欢到这副样子。”顾厌白连连摇头,看向远处,“是你告诉故倾,他来了?”

    燕修宸回过神来,微微点头,“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之日,她应该想见一见故人的。”

    “什么故人,那是情敌。”

    “情敌……是最不应该成为敌人的人,因为他们所追求的,所期盼的,都是同样的。”

    顾厌白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捂着心口道,“我去喝口酒顺顺,免得被你气死。”

    燕修宸没理会他,只是暗暗勾起一抹笑意。

    顾厌白走出去很远,又缓缓放慢了脚步。

    看着身后暗处,燕修宸的身影,垂眸露出几分苦笑,摇头道,“一个个都疯魔了,我得离得远一些,免得被传染。”

    ……

    “今日你成婚,还未恭喜……祝你和陛下,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南修夜朝姜倾梧抱拳施礼,姜倾梧微微俯首示意,“谢谢,你要走吗?你等我一下。”

    “我……”

    “你等会,你先别走,等我回来啊,别走啊,我马上回来……”

    姜倾梧喊着,转身一溜小跑的跑去前院,一边跑,一边用手扶着凤冠。

    “哎,你慢点……”南修夜脱口喊道。

    看着姜倾梧提着裙子,扶着凤冠,着急的样子。

    本来打算溜走的南修夜,到底也没舍得离开。

    片刻后,姜倾梧从席面上拿了一小坛子酒和喜饼来。

    径直朝南修夜走了过去,将东西塞进了他怀里。

    “今日我成亲,喜酒得喝,喜饼得吃……等以后有机会了,席面也补给你。”

    南修夜看着怀里的东西,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倾梧。

    “我知你暗中保护顾厌白,照料与我,多谢,你暗中行事,小心些,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