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如果不是我做了一些事,很多人都不会被我连累……”

    “星儿的死,庄又问家破人亡,白阿生生死不明,就连皇后,燕南,燕北他们,也许也是因为我……”

    姜倾梧喃喃着,微微伏下身子,趴在桌上陷入了沉思。

    “我总以为我能够掌握一切,改变所有人的厄运,可到头来,该报的仇没有报,该报的恩,也没有报。”

    “我这么蠢,这么笨,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在被人救,被人护着。”

    “从父母兄长,到你,到顾厌白,再到白阿生。”

    “我其实是最没用的那一个。”

    燕修宸听着姜倾梧的话,不自觉的代入到她的心境,仿佛看穿了她心底里的每一处的无奈和自责。

    “别这么说,你很厉害了。”燕修宸轻轻抚过她耳边的乱发,似是想起了什么。

    “星儿,庄又问,白阿生,确实都是因为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你大哥二哥,表哥表妹,你父母,玉雅……还有我……”

    “人不是神,做不到天衣无缝,有残缺,有遗憾,有错,生活才是真实的,我们才真实的。”

    姜倾梧侧脸抬眸,看着一旁的燕修宸,听得一头雾水。

    可有一句,仿佛突然间照亮她内心昏暗的一处光。

    那就是她的亲人,玉雅,还有燕修宸,她想护住的人都护住了。

    她改变了前世的悲剧,改变他们所有人的厄运。

    就像燕修宸说的那样,人不是神,做不到天衣无缝。

    “看什么,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这个老男人,比白阿生还好看……”

    燕修宸见姜倾梧失神,玩笑着道。

    姜倾梧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无奈叹了口气,托着脑袋坐直了些身子。

    “算起来,阿生哥才二十一岁,确实……比你年轻。”

    “你在这么说,我可吃醋了……”燕修宸说着,突然思索起来,“我得好好想想……”

    “想什么?”

    “想想等白阿生救回来,让他住在哪,给他个什么官职,再给他许哪家的姑娘……”

    姜倾梧闻声不由的暗声嗤笑,轻轻点头道,“我早就想好了。”

    “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拜我父亲为义父,把顺庆侯府附近那处宅子买下来给他开府。”

    “再让他入礼乐司当司教,至于姑娘……看他喜欢哪家的姑娘……”

    “我给他办个相亲流水宴……”姜倾梧自顾的笑着,越说越欢喜。

    一旁的燕修宸也连连点头附和,嘴角含笑,心中却惴惴不安。

    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白阿生救回来。

    就在燕修宸失神的时候,门外传来九夜的喊声,“干爹……”

    燕修宸定了定神,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九夜朝姜倾梧微微俯首示意,朝燕修宸道,“干爹,宫里扶南王那边出事了。”

    “人怎么样?”

    “咱们的人看护及时,扶南王性命无虞,刺杀的人已经被抓了,死了三个,只有一个活口,被押到了京刑司。”

    燕修宸微微点头,从榻上起身,“我去看看,你在府里好好喝药养病,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阿泽那边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着,燕修宸抬手抚了抚姜倾梧的头,转身大步而去。

    燕修宸从顺庆侯府出来,便将断肠散的解药给了九夜,“去西城,将解药给南修夜。”

    “告诉他,燕南没死,让他别再做蠢事。”

    燕修宸的话音刚落,远处一辆马车便缓缓驶了过来。

    马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侯府门外,阿萝先下了车,接着是白若生。

    看着白若生从马车里下来,燕修宸不由的拉紧了手里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