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生脸上和善谦卑的笑意,在顾厌白出门之后,便戛然而止。

    阴鸷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顾厌白的背影。

    握着茶杯的手,也渐渐收紧。

    离开南苑,顾厌白便直接去了城西的福安茶楼。

    顾铭像是在等着他一样,见他进来,便立刻关上了门。

    “公子……”

    “怎么样,让你们监视南村那个白先生,如何了?”顾厌白脸色阴沉,自顾的坐在了桌边倒了杯茶。

    顾铭吞吐犹豫了片刻朝前凑近了些,“公子,暗香阁的掌柜是不是骗了我们。”

    “咱们的人盯着那个什么白先生,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个白先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没有什么不妥。”

    顾厌白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默默了许久道,“乔装成山贼,试探一下,看他有没有武功,别把人弄死了。”

    “是,公子。”

    “对了,还有件事。”说着,顾厌白抬眼看向顾铭,十分认真道,“桑国西雅郡主身边曾有个叫阿生的面首,你还记得吧。”

    “他如今叫白若生,就住在摄政王府。”

    “我要你去将他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另外,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物从王府出来,给我跟上去,查清楚什么人,去了哪里。”

    顾铭微微俯首,有些疑惑的看着顾厌白,“此人,是对我们不利吗?”

    顾厌白愣怔了一下,起身冷笑道,“不好说,若他是白若生,就不该不认得我。”

    “那公子怀疑,他不是?”

    顾厌白闻声,一声冷笑,“白若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连郡主府的门都出不去,身为奴籍,还想逃出桑国?”

    “若他是白若生,那要好好查查他是如何逃出桑国的。”

    “若他不是,那这个人怕是个……不好对付的麻烦了。”

    ……

    福禄栈的事,传的人尽皆知。

    姜倾梧和燕修宸,为了一个从东边来的一个面首,大闹福禄栈,还将人带回了王府。

    百姓之间还好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朝堂上,却有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似得,朝燕修宸发难。

    “殿下如今身份不同,乃是执掌大燕皇权国事的第一人,策马行街,肆意妄为。”

    “打打杀杀也就罢了,还将一个面首带回王府。”

    “殿下若只是殿下,如此行事,也无人敢言。”

    “可眼下,殿下并非只是亲王,请恕臣下,冒死谏言。”

    朝堂上文臣谏言,说的振振有词,言下之意,全是燕修宸的不是。

    燕修宸坐在皇帝下方一侧,脸色阴沉的拨弄着手里的金铜扇,一如平时一般。

    见燕修宸不屑一顾的冷漠,秦家提拔上来的都御史也跟着附和。

    “听闻,那人不仅是面首,还是桑国的面首,一个风尘中人,在王府中……”

    “殿下就算不顾声誉清白,也要提防他国习作才是。”

    “而且,殿下如今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室天威,万不可肆意行事。”

    姜青屿站在朝臣中,听着一番话,转身朝都御史质问。

    “秦大人,你这话说的,那人是否是桑国人还未可知。”

    “是否是风尘中人,也只是百姓传言。”

    “若是人云亦云,便可作数,这大燕律法,刑司便都去天桥听说书好了。”

    都御史闻声,传来一声冷笑,朝姜青屿不屑道,“驸马爷,空穴不来风,听过吧。”

    “我若是驸马爷,便该及时劝劝姜姑娘,她虽行军打仗,不拘小节,可跟一个风尘中人如此亲密。”

    “名声也不好听吧。”

    “姜姑娘没有王妃国母姿态,也连累殿下失了国主风范,姜家便是如此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