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祖上传下来的香堂,前头开门做买卖,后院不大不小也有小三进庭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墙边还栽种了几竿亭亭玉立的竹。
江南念端坐在窗边,身着素衣,手捧一盏青茗,心无旁骛地品鉴。
齐铁嘴在厨房里忙碌着,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月月儿,你先自己打发一下时间,马上就好。”
又怕她无聊,找了许多有趣的话本子放在她手边。
与外头街道上的喧闹相比,他的院子则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院中挂了几盏灯笼,桌案上燃着两盏隔着透明罩子的油灯,微弱的火苗艰难地舔舐着灯油,壁角燃着驱蚊的香线。
桌上摆放了附近酒楼她喜欢的菜式,小伙计手脚麻利地将它们一一从红色食盒中取出。
小伙计随后回到了前头香堂的住处。
等齐铁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过来,说道:“月月儿,这是我亲手煮的一碗面,早就想让你尝尝了。我知你向来不喜欢面食,你稍微吃上两口即可。”
“既不知八爷如此贤惠,还会做饭?”
窗边的女子缓缓转过头,被他带到了桌前。
“嘿嘿嘿,有时候一个人懒得去外边吃。随意煮点面对付一下,我跟你说我煮面手艺还不错。可不像小九九煮的面,五爷的狗吃了都要吐三天。”
齐铁嘴看了一眼江南念,心中满是欢喜,见她并未拒绝自己喂过来的面,吃了两口。
“好吃吗?”
“尚可。”
花前月下,竹影微风,佳人在侧。
齐铁嘴愣了半晌,心跳如雷,他想要的似乎都已经得到了!
系统:“亲爱的宿主大大,你的攻略对象齐恒数值已达满分…”
江南念持杯的手因系统提示音而停顿了一下。
这呆子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貌似接吻之时,他的数值还在80上下波动。
他这是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就把自己给攻略了。
如此也好,省了不少事。
桌上的灯花一爆,唤醒了有些愣神的齐铁嘴。
江南念眼神微凝,令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
手指轻敲桌面,“呆子,你在想什么?”
齐铁嘴伸手,抚过她的发。柔软的发丝在掌心轻挠,有些发痒。
他回过神来,长眉一挑,
望着云髻慵懒,如春花般娇美的女子,沉稳地说道。
“我父母亲走后,这小小的香堂似乎都宽敞了许多。再也无人为我点一盏灯等我归家用饭,今日月色朦胧凉风习习美酒佳人正合时宜。”
“月月儿,见到你真好。”不道相思意,只是此刻心境已足以表达他心中激荡的情绪。
“嗯,吃饭吧。”
江南念明白了他的答案,为他斟了一杯酒,两人很随意的用餐。
用过饭后,齐铁嘴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不紧不慢地介绍起来了香堂。
只是见到爬墙头的某某人时,随意用一颗发簪上的珍珠弹了过去。
“月月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可能是无家可归的老鼠吧,不用在意。”
墙角掉下去的老鼠在黑暗中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墙那边的人。
“哼,我才不是什么老鼠…”
悉悉索索之后,就再无其他声响。
墙内的齐铁嘴牵着有几分微醺的醉意的女子慢慢道。
“嗯嗯,我再带你去库房看看可有钟意的…”
不多时,就回房间各自盥洗。
一夜好眠。
之后两天,基本上她也懒得出门,对于翻墙过来的人视而不见。
来人气鼓鼓的瞧着摇椅上用手帕遮面休息的女子,也不做声。
静悄悄来的静悄悄的走了。
齐铁嘴去烧了热水,沏好茶,端了过来。
热气袅袅,氤氲而上,为他面庞又镀上一层玉色。
齐铁嘴见她犯困,就随手把茶盏放在桌案上。
他轻轻握住江南念白皙玉腻的手,轻缓摩挲。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春茶的余温,连带着她的指尖也热不少。
“干嘛?”女子低语。
“月月儿,喝茶。”
江南念睁开眼,睡眼惺忪地见到一角熟悉的蓝色,慢慢坐起身,却见齐铁嘴将温热的茶水递到自己的唇间,她就饮了两口。
“夏乏,要不要趴我身上睡会?”
“不要,你忙自己的去。”
“要嘛,我夏日体温不高,抱着睡可舒服了。”
“不要,困…”
“月月儿,我不忙。我就想抱着…”
齐铁嘴身子前倾,低首吻上她的唇。
青年的唇温软如水,细细地碾磨她的唇瓣。
见她再没有反对抱起她自己躺了下去,给她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
抬手抚至她脑后,轻按云鬓,柔软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深入檀口。
“齐恒,别闹,让我睡会。”
“就一会儿……今日还没有亲亲…”
“……你好烦!”
直到两人腮侧微麻,齐铁嘴这才松口。
………………
“给我亲一会儿嘛,等下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他又期期艾艾的亲了又亲,在她不耐烦的边缘才包住她想要打人的手指。
静静躺在摇椅上轻拍她助眠,墙头去而复返的某人手提刚出锅的鸳鸯饼。
目睹如此和睦温情的场景,怒火中烧。
伏在墙头的手指紧握,跳下墙头转身就走。
一边满脸怒容地咬了几口饼子,仿若在咬仇敌的血肉般凶狠。
路过墙角的小乞儿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手中香气扑鼻的饼子。
他随手一扔给了他们,口中不屑轻蔑地嘟囔。
“什么鸳鸯饼,难吃至极。她也是毫无眼光,齐铁嘴有何好。毫不挑食,我再理你我就是狗!!!”
江南念在齐铁嘴的香堂有吃有喝,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齐铁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围着她转,一到入睡时便缠着她要亲亲抱抱摸一摸。
然而,他尚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愿迈出最后一步。
白日,俩人依偎在一起读书习字画画饮茶消磨时光。
不知不觉,三日已逝,解九遣伙计送来地址。
她换了一身留学时购置的白色蝴蝶结真丝衬衣,配黑色高腰鱼尾裙。
面上戴长链金丝眼镜,长长链条于耳边摇晃,风情无限。
她出门时,又遇齐家小伙计。
“张大小姐,我家爷去天心阁给您排队买鸳鸯饼了。您要不,再等等?”
清冷气势十足的女子摇头,眸若新月,温声道。
“替我转告他,这几日多谢款待。南柯一梦终需醒,我与九爷有约,先行一步。”
放下打赏,踩着高跟鞋,身姿婀娜地走出了香堂。
来时,她孤身一人。
走时,她亦形单影只。
待齐铁嘴面色如丹霞,气息微喘地抱着怀里买的鸳鸯饼,直接无视了欲言又止的小伙计,进了后院。
遍寻佳人无果,回到前头香堂。
小伙计面色阴郁地转达了她走之前的话。
齐铁嘴低头不语回了后院,咬了一口鸳鸯饼。
也没有尝出什么味儿,喃喃自语。
“小骗子,明明你自己说了不是梦。不行,我要去找月月儿…”
扔下鸳鸯饼,蹿到前头又逐字逐句问清楚她留下的话语。
立马跑去找解九他们了,桌上只余半咸半甜的鸳鸯饼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碎碎念:考虑再三,没有让八爷上桌。
就应了前文南柯一梦终需醒,小月亮只送了他三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