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穿老九门之她认错了白月光? > 第136章 残荷听雨
    窗外阒然无声,不复往日喧嚣,晨曦透过窗缝,斑驳地洒落在女子沉睡的面庞上。

    门外,陈皮已然醒来。

    昨夜,他彻夜未眠,清晨便也轻易苏醒。

    他曲腿整理好衣襟,依旧守在门口,透过木头的缝隙。

    瞥见她的睡颜安详,琼鼻秀面,柔顺的青丝贴于唇瓣,唇薄而小巧,甜美得诱人亲吻。

    陈皮悄然起身下楼,去查看昨夜交代的东西是否送到。

    他伫立片刻,思绪飘回昨日。

    自矿山归来后,他刚处理完盘口的事务,女子便不期而至。

    “姐姐?”

    “小橘子,我来你这儿避一避。”

    “长沙城中,还有姐姐惧怕的人?”他心中暗想,倒想会会此人。

    “倒也不是,只是我刚让张祈山出了丑,他这会儿恐怕正大发雷霆。我想来想去,还是你这儿更稳妥。”

    毕竟,唯有天为大、地为二的陈皮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吞下张大佛爷的盘口!

    张祈山暂且也无心料理他,毕竟他是个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的街头混混出身。

    再加上江南念这位大小姐看着,张祈山也不好对陈皮动手。

    这番话,的确说中了陈皮的心坎。

    “姐姐,不必怕他,戏耍了也就戏耍了。有的是地方供姐姐歇脚,尽管安心住下。”

    陈皮想到自己日常落脚的盘口临时住处人员繁杂,环境也不佳。

    于是想劝她到自己府上住,江南念不愿再折腾。

    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三教九流的盘口,心中有些好奇。

    陈皮无奈,只得吩咐手下打水打扫,带她去附近品尝美食。

    等她回来时,他的房间已焕然一新。

    各类适合女子使用的珍贵物品一应俱全,只不过,品味尚需提升,满屋的金饰玉器令人眼花缭乱。

    江南念去盥洗室洗漱更衣后,便安静地睡下了。

    然而,仅过了一日,江南念便深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彼时女子立于书案前,执笔逗弄陈皮,“小橘子,过来。”

    自他日常处置事务的书案抽屉下,抽出一沓杂乱无序的纸筏。

    满纸皆是她的名字,字迹却略显凌乱,毫无风骨。

    “陈皮,你心不静,怎可写好此字。”

    “姐姐,如何能心静?”

    陈皮能静心之时甚少,因周遭众人皆惧他。

    然其孤独之时甚多,因众人皆厌他心狠手辣、锱铢必较。

    间或有阿谀奉承之徒,他又厌其心怀不轨、别有用心。

    久而久之,他依旧是那副阴鸷暴戾的模样。

    江南念揽住贴近的陈皮,执起他的手。

    二人手指在砚台轻蘸,随后于洁白纸张上勾勒出苍劲有力的字。

    墨色在纸上迅速晕染,成就一幅精妙的书法作品。

    墨香氤氲,笔意留存,运笔如流,挥毫落笔如烟云。

    留书一句,“岂无盛名传陈皮,愿作丹青伴君仪。”

    “陈皮,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一本怀素大师的字帖。他的草书,笔法瘦劲,飞动自然,如骤雨旋风,率意颠逸。你的性子与他如出一辙,想来适合你。”

    陈皮瞧着她留下的那句诗,“我会好好练习的!”

    已走到窗檐下的女子,文仰头看天色。

    “小橘子,我想听雨。”

    “好,我去安排,稍等片刻。”

    陈皮也不多问,反正盘口也靠江边。

    布置一番的游船很快就迎来了江南念与陈皮。

    船头只留一人慢慢滑动着。

    于是江南念就只有在那样的叮咚声脆中,捧一本书,听着岸上附近随风飘过来的曲子

    再迷迷糊糊地跌入时空的幻觉中,散了精神…

    一袭烟雨拂面,或是江南念戏溅起一点雨水,凉凉地洒在陈皮脸上,一股世俗的浮躁气也就在梦里的微笑中消解掉了。

    “小橘子,此刻你的心静下来了吗?”

    “嗯,心安了。”

    “日后,小橘子需缓缓蜕变成为陈皮。”

    即便无我,你亦要如陈皮般散发自身的馨香。

    “我要陪伴姐姐聆听春夏秋冬四季之雨,观赏四季之花,品尝天南海北之美食。”

    “唯愿小橘子长寿,或许还有机会与姐姐有重逢之日。”

    “一定会的,我绝不会忘记姐姐。”

    回首的女子微微一笑,然而此时的陈皮未能领会她笑容中的深意。

    待他再次回忆起当初两人倾听雨打枯荷之声时,已过半生……

    他的耳边不再有白日的喧嚣,眼中唯有慵懒的女子,再无白日的烦扰。

    整个世界一片静谧,脑海中亦无丝毫杂念,只想就这样,一直,一直静静地陪着她走下去。

    小船靠近有些人声的岸边,陈皮门下的伙计急匆匆火燎地抱着名录账本。

    “爷,盘口有急事需去处理。”

    “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陈皮在伙计面前依然那副凶神恶煞的尊容。

    “爷……这……”

    谁都能看出他们的为难。

    歪倒在窗口接雨水玩的女子睫毛蒲扇,眼尾低垂,懒懒似朦胧月照。

    望向岸边喊着四爷的来人。

    “行了,你也别为难伙计了。你自去,我随意逛逛。”

    “好,姐姐。等我来找你!”

    陈皮斜了一眼伙计,急匆匆交代几句就下船了。

    江南念头未回,径直走出船舷。

    手持张小蛇所赠油纸伞,立于正中。

    岸上众人见此女子,身着朱衣,面容如芙蓉,眼眸似秋波,眉宇间似有烟云水雾,仿若隔云端,又见是陈皮手下的船皆不敢轻易调笑。

    只远远望着佳人那美丽缥缈的身影,随水流渐行渐远。

    自觉无趣的江南念令船夫靠岸,在酒楼饮酒的黑背老六早已尾随她的身影而来。

    候于岸边,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紧随其后。

    方递上一方请柬,“春香楼那日的女子托我捎与你的!”

    人在酒楼的江南念打开请柬,“妾身红牡丹,邀君赏花!”

    手指轻扣数下,取来笔墨纸砚,缓缓写就数行字,封好信封口,交与伙计。

    “烦请送至解语楼九爷处!”

    刀默默擦拭着他的刀,一桌酒席已然上桌。

    二人无语,静静用餐。

    待刀重又隐入夜色角落,落中暗中保护她,这才有女子从远处缓步走来。

    “妹妹,约我何事?”

    这是月余来,江南念首次邀请霍三娘。

    见她鬅松云髻,蛾眉杏目,颈间露出一大片修长的雪腻之色。

    不似平常女子的的温婉秀丽,霍三娘长了一双凤目,眼尾那颗暗红的泪痣有画龙点睛之效,朱唇猩红。

    “三娘,可敢随我去花楼一趟?”

    霍三娘眼中一惊心中一跳,乌墨的双眸对上江南念探究意味不明的目光,张口便道。

    “有何不敢!”

    霍三娘只听到一声女子低笑。

    “那便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常总是有许多话可言。

    今日俩人之间好似许久未见,霍三娘欲言又止却还是开口了:“你找我就为了找乐子?”

    “三娘,是也不是,稍后便知。”

    寒风愈重,细雨方歇,屋檐下挂着大红色灯笼下落下两道女子修长单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