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张家敌人一批批的被剿灭,天道和系统也没有任何出手的迹象。
要麽就是祂对这些人的生死毫不在意,要麽就是祂有更大的图谋。
张海侠:“小月亮,你在看什么?”
她回:“看星星。”
“星星有何好看?”
女子笑笑:“星星,会为我指引回家的路。”
“你的家在哪里?可以带我们一起吗?”
“我的家在有“星星”的地方,一个我很想回去的地方。”
快接近疗养院了,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就似回光返照的人。
张海侠从背後抱住她,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她太轻了,轻飘飘的好似一片羽毛落不到地。
九门追赶上来的人都安静的坐在周围,不远不近看着她。
在张祈山府邸之时,无二白平日里总在忙着张祈山交代下来的事务,总是找不到机会去看她。
每当她出现,无二白都格外珍惜同她相处的时光。
可这一路,他看着张家人无微不顾照看着她,沉睡许久的女子怔愣的看着漫天星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二白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可他还是想问。
你在担心着什么。
为什麽不跟我说?
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张海侠和无二白一样想知道想问,可一旦他们将这些话说出口,张星月就会用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对他说“抱歉”,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不想再让她平添困扰,也怕戳破了连这片刻的温存都会失去。
所以他们将所有的疑问压在心里,保持了沉默,只在她需要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支持她。
九门大笔的资金如流水一般的耗费出去,解九他们却连张星月用来做什么都不问一下。
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张海侠怀里病弱佳人眉宇间的忧愁。
夜半风寒,张海侠想要她多汲取一点温暖,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再垅了垅。
她看着夜空,厚厚的乌云将月亮整个挡了去,不见一丝光亮,闪耀的星星也若隐若现。
耳畔是狂啸的风,一点凉意落到了她的面颊,她似被惊醒般深深的叹了口气。
“乌云避月,群星隐匿,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温暖修长的大手伸到了她眼前,张海侠将披风遮住了她黯淡下去的眼眸。
她再看不到外头黑压压的乌云,连风声都瞬间小了很多,张海侠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小月亮,别怕。”温柔的男子眸中氤氲着柔光,声音轻柔却有力:“乌云避月,会有风来吹走它。
群星隐匿,也有重见月色那日。”
“不用害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会为你铺一条回家的路,一切都会好起来。”
世间对她甜言蜜语者众,但能够兑现的却寥寥无几,但她知道属于她的小张们不是。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身后人给予她,让她那颗冰凉的心重新温暖了起来。
她从来不是孤独的,还有人在支撑着她。
江南念用脸颊在他怀里磨蹭了下,语调轻软的说道:“好,我会努力一点,撑到那个时候。”
乍暖还寒的春日,消失已久的张家人好似从天而降,几乎覆盖了整个汪家。
由里配合,从内开始,如同当初汪家人潜伏到张家,代替张家人,里应外合,击垮了张家。
如今,张家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汪家各处的基地被毁,沾染张家和九门人命的汪家人被屠。
被突袭的汪家人已是强弩之末,有些人见识不对四处流窜,以图保存家族星火,东山再起之日。
还有逼迫张祈山同流合污求长生的人,各种出卖国家利益素尸裹餐的大老虎们被举报抓捕。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海外的张家人也在秘密执行着,绞杀敌人的任务。
等她站在疗养院外时,安排下去的任务都在收尾了。
小张哥随意吐出舌里藏着的刀片,看着眼前的敌人接一个的倒下。
他唇角勾起,不屑地讥笑道:“不过如此,也不枉费小爷我等候多时了。”
而一路追随而来的张祈山脸色沉得简直能滴下水来,又有一种尖锐隐秘的恐惧自心底窜起,令他头皮发炸,双手冷得刺骨。
他清楚地意识到,叱咤战场数十年,他竟然没有把握在张家人手下过多少招数。
至于江南念,他已经完全看不透她的深浅!
仅是看起来回光返照的羸弱女子愣是熬到了这里。
面对周围突然出现的本家人恐怖的压制感已令他汗毛倒竖。
那是一种血脉天然压制,此时面对本家人他简直恨不得立时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张星月手中,到底有多少可以任由她支配的棋子?”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他们一样想知道她手中有多少底牌。
张海侠为她换过了衣衫,低低问着:“夫人,你真的不亲自去带族长出来吗?”
她摇摇头:“不了,我在这里等他。”
“海侠,我是不是脸色很难看?”
“不,夫人如初。”张海侠说着,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一枝粉白野蔷薇簪在她发上。
见此,她不知想到了什么。
手中捧着几枝新鲜的莲花,掌中捧着一朵山茶花递予身后为她梳发之人。
她陷入回忆里淡淡笑着:“这枝山茶是小道长在张家送给我的,那一年青春正好。可惜,少了你。”
张海侠接过,找到合适的地方为她簪上,温柔的道:“没关系,如今我在你身边。夫人还是这般美,族长会重新爱上你。”
江南念笑笑:“他又被天授了,或许他又恢复如初。我等不到他重新爱上我了,我好累啊!”
张海侠陪着她等候在外面。
女子大半张脸都裹进遮挡沙尘面纱里,只露出一双寒星眸。
被张海亲手带出来的张麒麟,入目便是着红裙的女子。
他停下脚步,目光从女子脸上一掠而过,眼波轻轻一转,随即归于沉寂。
张麒麟这样清冷之人,所有情绪都仿佛藏在内心深处。
接他出来的人,说这是他的夫人,他的爱人。
江南念脸上淡漠之色早已褪尽,眸含浅笑,将手中的莲花束递予他。
“小官,这是阿妈亲手采摘的莲花,赠予你。”
张麒麟那双淡然的明眸乌亮如初,好似不沾染半点世俗尘埃。
他也不知为何,看到她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别…哭…”许久未曾言语的人张了张嘴,抬起手指抹去她眼尾那点泪。
他还是不记得她,江南念只是任由他解下面纱笑笑。
张麒麟清隽眉眼里有疑惑,见到她心里软得发酸,酸得似乎隐隐作疼。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的伤口,他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不疼。”
“傻子,怎么会不疼呢?”
她的眸子仿佛掺进去一捧碎冰屑,轻转间寒意料峭:“我都要心疼死了,我能感受到你所承受的一切。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
“从今往后,直到死亡。我要让他们个个体验一番你所受到的伤害。”
“日复一日,直到生命的终结。”
张麒麟脸上辨不出喜怒,目光在周围人身打了个转,随即点点头。
时光荏苒,他身上有一种过于沉寂孤漠的气质。
他低声询问:“我们回家?”
江南念笑笑,他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他眼眸上,犹如春风拂槛,惹人生醉。
他挣扎地想要睁开眼,却始终不得光亮。
张麒麟听到面前的女子说:“他们会带你回家,我也会回家。”
我们各自归家!
我和你的路,要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