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子旭所言,王卓与李乘勖不禁向着李乘宗、李承睿的方向看去。果然,这两个家伙正看向自己这边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王爷,二皇子和六皇子聚在一起肯定没有好事,要不要卑职去打探一下?”赵子旭道。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本王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坏主意!”李乘勖回道。
相较于李乘勖的泰然自若,此时的王卓久久不能平静。尽管他的面色如常,但脑海中不断的在思索。
王卓不断问自己,假如自己是李乘宗、李乘睿的话,那么自己会设置什么样的陷阱来加害李乘勖?
下毒?暗杀?依据当前的形式来看还不至于。毕竟李乘勖现在的力量弱小,二皇子与六皇子之所以针对李乘勖也不过是防范未然罢了。
栽赃?陷害?这个几率就非常大了。若是让他们想到什么馊主意,为李乘勖坐实某个罪名的话,那李乘勖就一点争夺储君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来想去尽管还没有任何头绪,但至少心中对于两位皇子的想法王卓还是大致判断出来了。
自从翰林院与曹吉发生仇怨后,王卓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被动,都是被人硬推着想到办法来化解危机。这种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让王卓很懊恼,但相较于懊恼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王卓不想自己的人生始终被别人牵着走,更不愿让自己的未来被这种不确定带来的恐惧所笼罩。他要主动出击!只有牢牢把握主动权才能让自己在这个纷乱的朝堂中拥有一席之地。
“先生,先生。”
打定主意的王卓被李乘勖的呼唤拉回了思绪。
见王卓回了神,李乘勖指了指李乘宗的方向道:“先生看,那个人是曹峥之子曹吉吧?”
顺着李乘勖所指的方向王卓望去,果然,就在骑马的人群中看到了曹吉的身影。
曹家果然势大,就凭曹吉一个国子监的学政如果不是曹家在大晋朝堂中的地位,他是根本就不配参加这次春狩的。
“殿下看的没错,正是曹吉……哎,有了!”王卓好似想起什么,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就见王卓翻身下马,在口袋中取出纸笔以掌为案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写完字后,王卓笑了笑随后将写着字的纸折成小条交到了赵子旭的手中。
“赵侍卫,等到我们到了行辕住下后你找机会将这张字条交给曹吉。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能让别人知道。”
听到王卓所言赵子旭并未接过纸条,反而看向一旁的李乘勖,当看到李乘勖点头后这才将纸条收好。
等到赵子旭将字条收好后王卓翻身上马,就见其看向李乘勖问道:“殿下难道不想知道臣要做什么吗?”
王卓话音落下,李乘勖笑了笑:“本王只要知道目前的你不会加害本王就够了。”
李乘勖言罢王卓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此时,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仿佛驱散了寒意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大概在傍晚到达了行辕。此时的行辕早已搭建完毕,在做好了换防的工作后,参加春狩的众人才进入行辕休息。
大概进了戌时,用完晚饭的王卓坐在桌子前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目标的到来。
没过一会,王卓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睁开双眼露出笑容。
过了片刻,就见营帐的大门打开曹吉一脸愤怒的走了进来。
还没等王卓开口,曹吉将手中的字条扔到王卓面前怒道:“王卓,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扔了纸条王卓也不恼笑着回道:“我没什么恶意,只不过就是想和曹兄聊几句。曹兄不用气,请坐。”
王卓话音落下,曹吉冷哼一声道:“不用废话,有什么要说的快说!”
原来,王卓白天在纸上所写的就是当初在翰林院陷害曹吉的诗句,注明了邀请曹吉戌时在营帐相见。
曹吉这种士族子弟的脾气秉性王卓太知道了。哪怕是知道有陷阱这种人也会硬着头皮前来。不为别的,为的全是面子!
“曹兄,你我本来没什么恩怨,当初在翰林院的时候也不过是有一些误会罢了。我想,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两个毕竟还有同僚之谊,不妨就把这误会翻过去如何?”
见王卓话中有服软的意思,曹吉面色一喜,他一屁股坐在书案前狞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你这种蝼蚁一般的家伙得罪了我,就必定要付出代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的去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看了一眼狞笑的曹吉,王卓不禁叹了一口气:“哎,这么说曹兄是打算和我鱼死网破喽?”
“鱼死网破?我呸!你王卓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鱼死网破?我父亲碾死你就和碾死蚂蚁一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曹吉一脸猖狂道。
听到曹吉所言,王卓心中窃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道:“曹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王卓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襄城郡王府长史,我背后可是襄城郡王。你曹家难道连襄城郡王都不放在眼里吗?”
见王卓提到李乘勖,曹吉不禁哈哈大笑:“襄城郡王?他襄城郡王在二皇子的眼中什么都不是!王卓,你不会还天真的指望着李乘勖给你撑腰吧?我劝你还是尽快死了这条心吧!他襄城郡王马上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帮你?”
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曹吉王卓不屑道:“哼,曹吉你就吹吧,想必明早这猎场的天都是暗的!”
“天是暗的……你什么意思?”对于王卓所言曹吉颇为不解。
“什么意思?这天上飞满了你吹的牛,当然就看不到太阳了!襄城郡王再不济那也是皇子是主,你曹家势力在大那也是仆。这天下岂有仆人瞧不起主子的道理?你不是吹牛还是什么?”
听到王卓所言曹吉这个气,一张白脸憋得就像紫茄子一般。
“哎呀气死我了!王卓,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待到春狩结束之时,就是他李乘勖身败名裂之日,而且是那种丢人现眼的身败名裂!一个皇子,一个丑女人,哈哈哈哈想一想我都要笑死!你也不用猖狂,倒了李乘勖下一个就是你!咱们走着瞧!”
扔下一番狠话,曹吉站起身,一甩衣袖狂傲的走出营帐。
待曹吉离去后,王卓思索片刻,随后让人将赵子旭叫了过来。
等到赵子旭进入营帐后王卓低声吩咐道:“殿下有难,现在需要你做些事。有没有办法搞到陪同圣上参加春狩的人员明细?记住,是所有人包括家眷!”
一听王卓所言李乘勖有难,赵子旭双目一横道:“谁敢加害王爷我要他死!”
赵子旭的脾气王卓自然知道连忙摆了摆手道:“死不死的以后再说。你就说能不能弄到明细吧?”
王卓说完话,赵子旭拍着胸脯道:“放心,一会我就将明细送来!”
半个时辰后,赵子旭果然没有食言,望着厚厚的一摞明细王卓不禁赞叹道:“赵侍卫,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
见王卓夸赞自己赵子旭得意道:“那是自然。这明细是卑职偷来的。大人,您快点看,看完卑职还得送回去要不然会夜长梦多的”
听到赵子旭所言王卓点了点头,随后认真的开始翻看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王卓合上名册,随后指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吩咐道:“赵侍卫,你按照这个名单一一去查验一下,记住,要从这些人当中找出最丑的女人记住了吗?”
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赵子旭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大人,这都是女人啊。这大晚上的我去看女人的长相,这,这不成体统吧?”
见赵子旭有些扭捏王卓笑骂道:“什么体不体统的。告诉你,这关乎殿下的生死,如果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不要去了!”
既然是关系到李乘勖的生死,赵子旭也不在推辞,带好了黑色面罩悄悄的溜出了营帐。
这一夜王卓都没怎么睡好。他一直听着帐外的声音,生怕赵子旭一时失手被人当成坏人给抓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刚刚放亮就见赵子旭终于回来了。
给赵子旭递了一杯水,王卓问道:“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后赵子旭这才点了点头:“找到了。卑职按照大人的吩咐,对这名单上的12个女眷都查看了一遍。要说最丑的那肯定是杨城王家的独女,佳玉县主了!”
“杨城王的独女,佳玉县主?有意思……”
听到赵子旭所言,王卓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这杨城王名叫张德军,并非皇族,祖上乃是前明护卫京城禁军的将军。后来太祖皇帝取代前明建立大晋,张德军的祖父开城门投诚,因为从龙有功被封为了异性王。
尽管祖上创建了不世之功,但毕竟是砸了前朝皇帝的饭碗换来的富贵,一个见风使舵的贰臣贼子,本朝也自然不会委以重任。所以这张家在本朝也并不算多显贵。除了有一个异性王的名头外,也没啥实权。
如果曹峥口中的丑女人真的就是佳玉县主的话,那不得不说,这帮家伙的打算可谓阴毒至极,如果李乘勖掉进了陷阱那前途真的就毁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不重要,王卓最庆幸都是自己的对手是曹吉,如果换一个聪明人的话,那结局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