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湛家老夫人刚刚过世了,明天举办葬礼,你们今晚都好好准备准备,晚翎,你也要去。”晚承远严肃地吩咐。

    晚翎点头应是,心里却思绪翻涌,明日葬礼大概率会见到她的前夫。

    晚饭过后,杜西华准备了一家人出席葬礼的衣服,其他人都是一身黑白配的素服,唯独给晚翎准备了一条红色露肩长礼服。

    女仆捧着衣服送进她的房间。

    晚翎看着礼红色服,佯装无知,“这衣服可真漂亮,只是好像不太适合葬礼吧?”

    “哪里有什么不合适,您跟婷茹芳瑶两位小姐不同,她们都好嫁人,可您是被湛司域那个貌丑残废抛弃的,不好再嫁。”

    女仆心里暗骂白痴,面上却蛊惑地笑着,“明天是个绝好的机会,您一定要钓个金龟婿回来,免得再被人耻笑。”

    晚翎垂下眼睑,仿佛是不好意思,“那就谢谢了。”

    女仆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晚芳瑶正守在门外。

    “她同意穿那件衣服了么?”

    “同意了。”

    “哈哈,这个蠢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被湛家打裂骨头的场景了。”

    躲在暗处的晚婷茹心悦地勾了勾红唇。

    三年了,晚翎再不死,她都等不及了,上天赐予了她容貌和才华,偏差一颗健康的心脏。

    翌日清晨,晚承远和杜西华带着晚婷茹和晚芳瑶,乘一辆车先行出发了,晚些时候才命宋城通知晚翎自己打车过去。

    这明摆着是要做出,他们对她穿着毫不知情的样子,到时惹了湛家人不快,他们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晚翎像个傻白甜,果真穿着一袭大红的露肩礼服,上了出租车......

    老夫人的葬礼在湛家庄园举行。

    整个丽城上层圈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素服,胸前别一朵白花。

    晚翎坐在出租车里,迟迟没有下车。

    她看到晚承远和杜西华装出哀伤神色,与湛家人寒暄着,晚婷茹挽着栗氏药业太子爷栗泽辰,那是她的未婚夫。

    而晚芳瑶,虽然穿着黑色小西装以示庄重,但裙子超短,恨不能把整条大腿都露出来。

    晚芳瑶的梦想也是嫁一位豪门太子爷,葬礼上她不敢明目张胆勾男人,但眼神春意乍泄,左右物色着目标。

    待所有宾都走进庄园,晚翎这才下车。

    一袭大红的长裙,在阳光下格外抢眼,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以前她从未在公开场合亮过相,回来丽城三年,圈子里基本没有人认识她。

    “这是哪家千金啊?怎么穿成这样来参加葬礼?”

    “怕是个神经病吧。”

    晚翎不理会旁人,只是淡淡地抿着唇,向门卫出示证件,得到允许后昂首走进庄园。

    她沿着指示标牌,一路找到灵堂,悄悄躲在人群之后。

    满目黑白色调,耳边哀乐低沉。

    一口楠木黑棺安放在灵堂内,宾依次上前鞠躬哀悼,湛家子孙都立在两侧回礼致谢。

    主位之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白发苍苍、手握烫金拐杖的老者,那是湛司域的祖父,在湛家辈分最高的湛正南老先生。

    湛正南的旁边,侍立着一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举手投足都展现出上位者姿态。

    他就是湛司域的堂兄,现任湛家家主,湛企嵘。

    湛家族大人多,这位堂兄,年龄与湛司域父亲相当。

    在湛企嵘旁边,站立着一位面容清秀的中年女人,她就是湛司域的母亲,栗靖恩。

    栗靖恩的旁边,一架轮椅之上,端坐着一位戴银色面具的年轻男人。

    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晚翎莫名有种熟悉感,他是谁?

    这时,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声。

    “那个就是住在泽熙墅的废物湛司域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湛家坐轮椅的就这么一位,平日里像吸血鬼一样不见阳光,要不是老夫人葬礼,怕是大家永远见不到他。”

    “真是可惜,他若不毁容,应该是个极其俊美的男人,戴着面具遮住伤疤,气质上还挺迷人的。”

    “可别瞎想了,他双腿残废根本不能人道,若是摘了面具,丑得能吓死人。”

    晚翎再次细细打量湛司域,这就是她三年未见一面的前夫啊。

    面具遮住了他整张脸,只留一张嘴在外,全身都被黑色的素服包裹着,连双手都套在黑色的手套里。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觉得他似曾相识,也不知怎么的,忽而感觉心脏的位置在不受控制地下沉。

    这时,“哎呀!晚翎,”晚芳瑶突然尖叫起来,“你怎么穿着红裙子来了,你不知道这是葬礼吗?”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晚翎瞬间成了视觉焦点。

    晚芳瑶冲过来,抓住晚翎的手臂将她拖到灵堂前。

    “晚翎,你可真是不知所谓,在家里千叮咛万叮嘱,要你穿着得体,可你居然打扮成这副妖媚样子,到底是来悼唁的,还是来勾男人的?”

    杜西华说话就像唱戏文,“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念她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将她接到家里抚养,可是她怎么如此叛逆不听教?”

    晚婷茹痛心疾首的样子,“翎翎,你今天真的有点不懂事了。”

    晚承远的脸色阴沉得似要滴水,“下作的东西,赶紧给我跪下!”

    晚翎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一丝慌乱,就看着这一家子戏精表演。

    一袭拖地红裙,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淡妆的面容清丽出尘,雪白香肩曝露在春阳下,与长发白黑相衬。

    她亭亭玉立于人前,如同一枝含露绽放的红玫瑰,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场中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汇聚于她一人身上,甚至可以听到一阵阵惊艳的吸气声。

    晚芳瑶恶毒地拖着晚翎来到湛企嵘面前,“湛家主,晚翎对湛家不敬,随便您怎么处置。”

    众人群情激奋,尤其女宾们,都嫉妒疯了。

    “在人家的葬礼上出幺蛾子,找死!”

    “我看她是嫁给残废三年寂寞疯了,跑到葬礼上来勾男人,神经病,不要脸!”

    “湛家主,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断腿丢出去,看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