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所内,一间整洁的办公室中。
“来,请先喝杯茶,休息一下。”所长边说边将一杯温热的茶水轻轻放在李尖尖面前,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谢谢所长。”李尖尖礼貌地回应,随即略显担忧地问道,“请问,我陈婷阿姨还有舅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们没事吧?”
所长轻轻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您也知道,您所住的小区属于高级军事管理区,里面的居民很多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您舅妈在那里大闹,不仅言辞激烈,还拍照留念,这行为说轻了是不谙世事,说重了则可能涉嫌窥探机密,危及华夏安全。
目前,这件事已经移交给相关特殊地方处理了,具体的定罪量刑还需等待上级指示。”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尝试联系一下贺教授,他的意见在很多地方都很有分量,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李尖尖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随后问道:“那陈婷阿姨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陪陪她吗?”
所长摇了摇头,解释道:“她现在正在接受询问,这个阶段你不方便过去。
另外,由于她是外籍身份,刚才已经有人调取了小区入口的监控录像,有人怀疑她可能涉及教唆行为。
但你也别太担心,我个人觉得她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李尖尖闻言,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外。
她已经给大哥和小哥发了信息,但是怎么到现在还没人过来呢?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所外,大门前,凌霄心急如焚地赶来,却被贺子秋一个箭步拦下。
“干什么,我有急事。”凌霄的焦急溢于言表。
贺子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巧了,我也是火烧眉毛。”
凌霄急得快要跺脚:“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拜托你,让我过去吧。”
贺子秋眼神一凛,嘴角一歪,得意笑道:“你也不想你妈妈和舅妈再也出不来了吧?”
凌霄:???
……
夜幕低垂,牢房内,陈婷和舅妈在经历了漫长而细致的审讯后,都显得疲惫不堪。
审讯内容事无巨细,从日常接触到的一言一行,再到行踪、饮食、财务记录乃至手机通信,无一不被细细盘问。
更别提那些繁琐的体检项目,从验血到指纹、声纹、脚纹乃至人脸识别,一一不落。
这一系列流程下来,舅妈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李尖尖背后势力的深深忌惮和害怕担忧。
“陈婷啊,我真是小看了这个李尖尖,咱们就说了几句反对她和凌霄的话,她竟然二话不说就把咱们给‘请’进来了。这都到晚上了,还没个出去的头绪。”舅妈心有余悸,声音里甚至有些细微的颤抖。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人狠话不多”的真谛。
说实话,她真的是有点怕了。
陈婷也是一脸无奈,摇了摇头。
她也没想到。原本以为那李尖尖不过是个脾气大点的小姑娘,但受过华夏传统教育的熏陶,顶多就是嘴上不饶人,不会也不可能用什么太过过激的手段。
怎么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也这么狠,这么绝。
陈婷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确实是看走了眼。她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可以轻松掌控李尖尖,哪怕她嫁给了凌霄,这个家也依然是自己说了算。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柔弱的对手。
她要认真起来了!
“陈婷,瞧瞧她现在的架势,敢这么对你,真要是跟凌霄结了婚,你还能指望享啥福?怕是连见儿子一面的机会都得靠抢!
咱俩这次要是能平安出去,非得在凌霄面前给那丫头点颜色瞧瞧,让她清楚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哼,仗着有个有权有势的帮手就以为能拿捏咱们,她忘了,咱们才是凌霄最亲近的家人!”舅妈咬牙切齿地说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拆散他们,好让自己继续沾光。
陈婷听后,只是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能否顺利离开此地都感到不确定,更别提未来如何了。
“陈婷,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是被吓傻了吧?”舅妈强硬道,试图给陈婷打气。
陈婷???
……
庐州,八斗镇,一个宁静的角落,档案管理科的办公室里,陈明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
在旁人眼中,能混到副科级已是不易,但对陈明而言,这似乎只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小小节点。
之前,多年的辛勤耕耘,脏活累活从不推脱,可升职加薪的机会却总与他擦肩而过。然而,命运总爱在人不经意间转折。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陪同一位州级老大领导用餐,当时餐厅的大屏幕上电视中恰好播放着贺子秋为庐州做出的卓越贡献和辉煌成就。
老领导感慨万分:“庐州能有贺教授这样杰出的人才,还心系家乡,真是庐州的福气啊。”
陈明闻言,笑着搭话:“贺教授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他还是我儿子的好兄弟,我们私下里常聚的,还喝过几次酒。”
这话引起了老领导的兴趣,一番交谈后,没几天过去,陈明意外地被纳入了提拔的考虑范围。
不久,他便顺利转正,并被调到了相对轻松的档案管理科。
职位的提升,待遇的改善,让他在家的地位也随之提升,妻子的笑容多了,争执少了。
至于升职的真正原因,陈明选择了保密,他不想让妻子质疑自己的能力。
这不,连妹妹陈婷和外甥女小橙子这次回来,都对他多了几分敬佩和刮目相看。
这种感觉,真是畅快淋漓!
巴适!
陈明已经下定决心,下次要是再有幸与贺教授共餐,非得好好敬他几杯不可!
有他的照顾,自己这仕途说不定还能再上一层楼。
如今他是看明白了,在这个世道闯荡,能力固然重要,但说到底,还得靠人脉,靠那层看不见却实实在在的关系网。
似乎想到什么乐事,陈明嘴角一歪,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的美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份惬意与满足溢于言表。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陈明随意地应了一句,身体却未动分毫。
如今他的地位今非昔比,即便是主任亲临,也不必再刻意逢迎。
门猛地被推开,三名身着笔挺军装、手持枪械的士兵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让陈明有些发懵,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难道是贺教授的关系又发挥作用了,这次是要给我更大的惊喜?
有凌霄这样的大侄子在,他这辈子真是值了!
“请问,各位是?”陈明努力维持着笑容,语气中不失礼貌与气。
为首的士兵目光如炬,他拿出一张照片,与陈明比对了一番后,语气严肃而直接。
“陈明先生,因您的妻子王桂花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罪,并声称此行为是受您暗示,现我们根据传唤证要求您配合调查,请随我们走一趟。”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陈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
次日清晨,阳光破晓。
陈婷与王桂花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悠悠转醒。
这里,仅有一面冰冷的铁板紧贴着墙壁,坚硬无比,加之蚊虫肆虐,让她们彻夜难眠。
甚至要不是现在天气好,两人怕是要被冻死。
“这是虐待啊!”王桂花愤慨难平,“连我们两个老人家都不放过,世间怎还有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陈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嫂子,别急,会没事的。”
王桂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没错!咱们已经失联一日,你大哥一定会发现不对,以他那些权势与人脉,找到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一旦脱困,定要那李尖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李尖尖那丫头,要模样没模样,要本事没本事,家务不精,更不敬长辈。仗着有个了不得的哥哥就敢私设刑堂,真是岂有此理!
到时候,让陈明找媒体曝光她,让她身败名裂!”
她越说越激动,似乎已预见李尖尖的狼狈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还有,我听说那贺子秋如今也是众矢之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咱们一出面,自然有人落井下石,一拥而上,让他们无处遁形。”
“到时,我定要当面质问李尖尖,看看她是否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是否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王桂花说到激动处,差点笑出声来,心中因夫家地位的提升而愈发自信满满。
正当此时,“吱呀”一声,铁门缓缓开启,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王桂花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她日夜期盼的丈夫陈明,立刻迎了上去,满心欢喜:“老公,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然而,她的喜悦很快被陈明愤怒的一巴掌击碎。
“啪!”
王桂花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脸上满是震惊与不解。“你……你竟然打我?”捂着脸,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陈明,心中委屈与愤怒交织。
“啊!我跟你拼了!”她挣扎着起身,试图反击,却再次迎来了更猛烈的一击,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瘫倒在地上,捂着通红的脸蛋,王桂花是彻底懵了。
陈婷见状,急忙上前劝阻:“哥,嫂子她……”话未说完,自己也未能幸免于难。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后,她也同样倒在了王桂花的身旁。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陈明怒不可遏,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陈婷???
这是怎么了?
等这两个老太太冷静下来,陈明气得直哆嗦,数落道:“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凌霄长凌霄短的,他有那么重要吗?
以前学习好,全校第一又怎样,现在不就一牙医嘛,除了给人看牙还能干啥?
啥用没有!
你们知不知道李尖尖背后的贺教授有多厉害?我能有今天,当上科长,跟镇上那些大佬称兄道弟,靠的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有机会能经常跟贺教授一起吃饭,套套近乎!
你们俩倒好,算计起李尖尖来了,还想拆散她和凌霄。要是凌霄真跟她分了,凌霄以后咋混?我呢?我能怎么办?”
这时,王桂花也渐渐恢复了神智,虽心有不甘,仍低声反驳:“我不是照你说的,想让陈婷找回儿子嘛。”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王桂花上,陈明火了:“我让你找回儿子,没让你去捣乱!和你们拆散人家小两口有什么关系?
吃屎了你们!”
陈婷看到大哥这样子,吓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下一个巴掌就落在自己脸上。
陈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现在看明白了,你们俩这短视的行为,真把贺教授给得罪了。不然怎么会连我都被牵连进来?
还好凌霄跟贺教授关系好,两个人也都善良,估计关我们一阵子就会放人,也就是稍微警告警告我们。
但出去后,你们俩必须跟我一起去给李尖尖和贺教授道歉,求得他们原谅,知道了吗?而且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你们再对李尖尖不好,都不用贺教授出手,我直接把你俩给手撕了!
听清楚了没有?”
王桂花刚想说点什么,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这么的委屈,都这样了还要上门道歉,那她不是亏了?
但看到陈明那严厉的眼神,赶紧把话咽了回去,拼命点头:“好好好!”
没了丈夫的荣华,她什么都不是!
她再也不要像以前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辈子连儿子彩礼都凑不够了。
陈婷则是眼神幽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只想要回儿子,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儿子,其他的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