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
两个男人一边口吐鲜血,一边挣扎着走到躺在地上不能动的李秀宁面前。
“秀宁姐,你没事吧?”“秀宁,你怎么了?”
李姑娘眨了眨眼睛。
“她被制住穴道,现在全身麻痹,怎么和你们说话?”
宋玉致摇摇头,随手一指,刀气从凛冽变为圆润,冲进李秀宁体内,瞬间将其体内窍穴灌满,摧枯拉朽般将其封闭的穴道冲开。
做完事,宋玉致背着手,慢慢离去。
“喵~”小黄猫直接跳到铲屎的头顶,蹲坐,咧嘴,俯视众生。
李秀宁没有管两个男人的关心,起身,对着曾经深交的密友直接大喊:“玉致,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一样,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吗?”
宋玉致脚步一顿,遥望天际,沉默片刻,摇摇头。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年少!”
小黄猫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
铲屎官啥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谁知,少女说完话,轻轻一步化成残影消失在天际,小黄猫还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甩了个屁股蹲。
好家伙。
小黄猫大怒,瞬间消失在原地。
显然某一个隐蔽场所将发生一场惨烈的大战。
片甲不留!
……
“人无再少年!”
李秀宁起身,喃喃低语。
如今的李家大小姐全身狼狈不堪,甚至身下都有些泥泞,但寇仲两人却无半点介意,依然各种关心。
“我累了,想回去洗漱,休息下!”说完,李秀宁直接离去。
“好,我让人给你烧水!”柴绍急匆匆跟上去,自己的伤势都不顾。
寇仲伸手,欲言又止。
是啊,人家是未婚夫妻,他是什么?一只只会舔主人的狗吗?
一个公子,一个小姐,而他更是只是一个奴仆,他有什么?除了一片真心,就连武艺也被人家四大寇轻易打败。
人家是江湖成名已久的悍匪又如何,败了就是败了,甚至差点导致秀宁姐清白不保。
他d到底有什么用!
决定了,脱离李家,然后好好练功,干一番真正的大事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乱世?乱世才会出英雄豪杰!
……
大业十二年,天下各处各地烽烟四起,几乎是个大族都开始造反。
杨广大怒,迁都江都,沉迷女色,狠狠惩罚那些用女色蒙昧他的女人。
李密率领的瓦岗军逼围东都,并向各郡县发布檄文,历数杨广十大罪状。
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不久,李渊在晋阳起兵,攻入长安,拥立杨侑为皇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
眼看中原大乱,高丽、突厥立即开始厉兵牧马,也想沾染一下这天下神器,人间权柄。
宋氏最新一版本月报发布之后,各国兵力布置突然停滞。
我们宋氏专注于正常友好的商业交易,根据《宋家与四海九州之约定》,宋家对于大隋各地起兵之事:不参与不鼓励不评论。
但我宋氏家主:天刀宋缺乃汉家子弟,中原之地自古以来也是我汉家所属,所以宋氏在此警告各番邦异国,若有侵犯伤害我汉家子弟,占领我中原土地者。
虽远,必诛!
此事一出,天下四地安静几日,又开始热闹起来。各个已经封王拜相的大佬们连忙各种举例说明自己乃是正宗的汉室子弟。
一家老小,祖辈都是根正苗红的汉人。
其中李氏甚至找了一些文士背书,拿出一人高的资料族谱,来证明李氏乃上古圣人老子李耳的后裔,正统汉人,绝无虚假。
异族首领们看到这个消息,连忙在自家族谱上加一个汉人,然后宣布自己也拥有汉家血统,绝对保真。
当然,也有几个不信邪的异族、北地草原部族首领、西方诸国大王,这些人公开告诫宋氏,若是以一族之力挑战天下,绝对是自不量力。
天下四海,辖员千万,这么多人一起上,难道不能耗尽天刀的真气,让他力竭而亡?
三日后,这些人全部暴毙。
天下再次安静下来,有些观望的首领连忙翻找自己的族谱,看看有没有哪一个是汉人。
此时此刻,没有也得有!
……
江都,行宫。
杨广望着宇文化及递上来的报绢,勃然大怒。
“砰!”
一掌将桌子拍碎成渣,气得不行。
天下大乱,无民不反!他们为什么要反?
杨广气冲冲走到宇文化及面前。
“朕开运河,兴科举,筑长城,万国来朝!朕登基之时,曾夸下海口,要功盖万世。
朕没有食言啊!
我让他们都吃饱饭,那些天下的贱民们为何还要反朕?”
“皇上都说了,那些人是贱民,连本书都没读过,怎么知道您的辛苦。
何况,百姓愚昧,那些大族大家随便派个人说两句,他们就信了。”宇文化及恭敬道。
杨广一怔。
也是,这天下更多的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啊。就如那村里的野狗一般,随便哪一家叫了,其他的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忙也跟着叫。
“陛下,此事该当何如?”宇文化及问道。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大隋虽然烽烟四起,但东西两都的粮仓堆积如山。而且跟来的江都的将士们都是百战精锐,军械铠甲更是上佳。
只要杨广一声令下,他们打回两都,和当年的隋文帝一般再慢慢收回天下,那大隋依旧还是曾经大隋。
百年以后,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迷途知返的好名声。
杨广皱眉沉思片刻,眼前一亮道:“宇文卿家,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宇文化及直接跪下:“陛下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宫里的那些妃嫔们来来回回就那么些手段,我都玩得厌烦了。
你说,我要是让宫女妃子们全都穿上开档之裤,然后我再蒙上眼睛,喝点酒,抓到谁就捅谁,是不是很好玩?”杨广笑着道。
宇文化及:???
“啧啧啧,想想就有意思,若是我再让那些宫女们白衣白纱,全都穿着开裆裤去河边当纤夫去拉船,我再混入其中。
到时候百官围观,万民朝拜,见证我的威武雄姿,岂不是更加好玩!
哈哈哈!”
宇文化及:......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够变态,而和皇上格格不入。
这大隋,要完!
回到屋内,宇文成都直接凑上前。
“爹,皇上怎么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如今可不只是我,下面的将领军士们全都在期盼着回家。若是一个不好,军中哗变炸营,怕是会动摇我大隋根基啊!”
宇文化及叹口气,和儿子说起皇上刚才的命令。
宇文成都听得是瞠目结舌,片刻后,舔了舔嘴唇。
不得不说还是皇上会玩,那个场面,想一想就有些刺激啊。但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会不会把整个大隋都给玩没了?
父子两人均是陷入沉思。
“咦,这是?”宇文化及望着办公桌案上的一个锦盒好奇道。
宇文成都有些不在意:“传国玉玺,今天轮到我保管。”
这玩意说起来就是个象征,调兵还是靠的虎符,其他大部分情况下,杨广在一天,将领们听的自然是皇上的命令。
宇文化及心中一动,上前打开锦盒,拿出玉玺仔细打量。
玉玺上部的印纽是精心雕琢的五条青色螭龙,下方八个秦篆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个八个字似乎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宇文化及盯着,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不一会,耳边似乎有人在低语。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啊,天下人都反了,为什么他宇文化及不能反?这皇帝的尊位,杨广那样的废物都能做,难道他宇文化及就做不得?
片刻后,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一热。
……
三日后,行宫中厅。
杨广坐在上首,萧皇后、众位大臣一起,饮酒作乐,放声大笑,好不快哉。
一顿酒后,杨广拿起一面宋氏刚出的琉璃宝镜,放在眼前,纤毫毕现。
“好头颈,谁当斫之!”皇帝突然道。
萧后一惊:“皇上又在说胡话了!”
“轰隆隆~”突然,殿前战马嘶鸣,不一会冲进来一群甲士,长弓拉满,刀剑加身。
宇文化及策马而来,深深望着上首的杨广。
杨广端坐上首,岿然不动。
“皇上,如今天下大乱,无民不反,你已尽失民心。我看你还是交出玉玺,交出王位。将来还能像陈叔宝一样,当个长城候。
这样岂不是能逍遥快活一生吗?”宇文化及正气道。
“哈哈哈!”
杨广猛然大笑,片刻后,起身,缓缓走下台阶,面对刀剑神情淡然,甚至有一丝不屑。
“那陈叔宝,能和朕相比吗?”杨广一摊手,奇道:“哦,你宇文化及,你把你当成,当年的晋王:杨广了!
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就停不下来,甚至到最后杨广直接捂住肚子,蹲坐在地上,放浪形骸,无畏无惧。
众臣哑然。
“那就休怪臣无礼了!”宇文化及冷冷道,抬手。
“锵,锵~”宇文成都带着一名家臣出列。
“哈哈哈哈....”杨广毫无畏惧,依然大笑。
“住手!”萧皇后站出来。
“你们世受皇恩,不必说终年厚禄...嗯~”话还没说完,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宇文成都在她身后出现,给了爹一眼色,一脚将皇后踢到一边,宇文化及微微点头。
萧皇后如此美人,虽然他年纪大了,也想放肆一次。
随后,宇文成都持刀来到依然大笑的杨广身前,抬手。
“且慢!”杨广突然道:“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怎可刀剑加身?”说着,整理须发,衣裳,神情依旧淡然。
“身首异处不合帝王之仪,拿鸩酒来!”
“没有!”宇文成都没好气道。
想死就死的痛快点,他还等着去后宫宠信妃嫔呢,到时候父子将士同乐,大家都成为同道中人,岂不美哉?
杨广一怔,在这大殿四处看了看,最后走上台阶,来到皇位之前,环视四顾,很是满意。
“此处甚好!将朕悬于此处,自门而入,自窗而窥者,一望之下,顿生苍穹豪迈之感,妙合画里。
朕,万古圣王,理当如此!
就这了!”杨广哂然一笑,负手在后,傲视百官。
宇文化及不置可否,微微颔首。
立即有两个机灵的太监端着桌案,忠心耿耿,恭敬放到皇上面前。
到此时,雄赳赳的杨广终于有些落寞,微微低头,缓缓挪到桌案前。
“前几年,朕做了一个梦,梦中二竖子歌曰:往亦死,去亦死,未若乘船渡江水,呵呵,原来如此!”
杨广回头,望着曾经自己最心腹的重臣宇文化及,失笑。随后爬上桌案,肃然而立,脊背笔直,三尺白绫已经系好。
沉默片刻,他再次整理一番须发,慢慢将脑袋放到白绫之上。
高台之上,此地风景正好,可以悠然俯视宫外的山川美景。
夕阳落下,百官寂然,喧嚣落地,远处的宫殿顶端,一只金黄的小猫儿伸个懒腰,湛蓝的眼睛静静注视自己。
乌鸦低鸣盘旋,微风穿过空旷的宫殿,风铃回响转瞬即逝,只有夕阳的金辉笼罩轻抚着他这个曾经口出天宪,言出法随的天下至尊。
杨广突然想起自己登基之前的那一幕,风景恰如此刻,但身份处境却天差地远。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销魂。”
喃喃低语一声,侍从搬走桌案,片刻后,大隋天子,安详离世。
宇文化及和众大臣都是松一口气。
终于死了!
……
扬州郊外,乱葬岗。
“啊!”一个中年男子猛然惊醒,扫视周围,随后抱头惨叫。
许久。
男子睁眼,端详自己全身上下,摸摸脸颊,检查一下手脚,傻眼。
“我是杨广,我不是死了吗?
不对,我现在是一个民夫,前几天才十岁不到的女儿被那狗皇帝杨广给强征去当宫女。
自己一怒之下去找个说法,被那些军士们给活生生打死,甚至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状况,杨广突然沉默。
这样的普通百姓到底该怎么活下去?拼了命才能让全家吃饱,结果宝贝女儿还被抢去了,他怎么不会反?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再次拥有一次生命?
杨广突然想起自己弥留之际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只天地异兽,更是宋家的图腾,乐爷。
果然啊,管鲍之交,还是有些靠谱。
但你倒是给我换个厉害点的身份啊?如今乱世,一个没有武力在身,没有身份的普通百姓,安安稳稳活着,怕就是最大的奢望。
这大隋的皇帝到底怎么当的?狗日的杨广害人啊!
不行,我是杨广,我要做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