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
眼见敌人匆忙离去,宋府门口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狮子护卫,面面相觑,随后陷入震惊和迷茫。
众所周知,宋府没有宋家人在都是常用的事。
他们几个在这里做护卫五年,整整五年,根本没见过宋小姐长什么样。
每天准时过来站岗、轮值、下岗、拿俸禄,第一次乐爷进来他们拦着被打一顿,后面知道了情况,乐爷进门他们没拦,又被打一顿。
之后,他们日常的生活就又多了一件事:挨打!不管拦还是没拦,都要被打。
五年,没人知道他们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但作为江湖少侠,只要武功有进步这都不是事。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宋家嫡女,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经是大宗师?
这可能吗?这合理吗?这公平吗?
这样一算,他们一大把年纪,结果人家还没出手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就感觉练功练到狗肚子里一样。
不对,猪肚子,宋家人禁止谈论狗。
府内,卧室。
小黄猫静静趴在床榻上,前爪揣在怀里,一动不动。
宋玉致狐疑上下打量乐爷,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宗师?乐爷不是说她现在武功菜的抠脚,连他一只喵爪都打不过吗?这样的实力也能算大宗师?
那她爹不败之天刀,总不会也是打不过乐爷吧,这怎么可能呢。
“乐爷,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宋玉致蹲到小黄猫面前,俏脸严肃。
小黄猫将脑袋转到一旁。
味太大!
宋玉致两脚歪了歪,再次到小黄猫面前:“怎么,乐爷,你怎么不敢面对我,难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呕!”小黄猫吐了吐舌头,眼睛都快流出泪来。
太近了,辣眼睛。
宋玉致低头,两腿夹紧,脸上泛起红晕,伸出双手将小黄猫端到自己眼前,眼中似乎在酝酿刀意。
迎面就是一张精致小脸,小黄猫毫不犹豫,直接,吸溜,给她洗把脸。
少女沉默。
“咦``~乐爷你也太恶心了!”
苗乐大怒,以前你舔我的时候就不恶心了?
看我神功!
“吸溜吸溜……”“啊!”
好一会,一人一猫气喘吁吁躺在床榻,显然战况很是激烈。
“呐,乐爷,刚才你喷水没有喷过我,现在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少女依然没有忘记这个本质问题。
小黄猫沉思片刻,神情真挚。
“喵呜!”
恕本喵直言,在俺喵生遇到的人之中,你现在的实力排不到前十,所以的确很菜。你自己想想啊,每次和本喵过招都是惜败。
连我小猫咪都打不过,难道还算什么强者?
“真的?那怎么刚才那人说我是大宗师?”宋玉致怎么有点不信呢。
“喵喵~”
你懂什么?什么叫大宗师?开宗立派,武道通天,天下无敌,这才叫大宗师!你也就比那个宇文化及强一点点而已。
而那个宇文化及也只是在大兴城稍微强些,井底之蛙,他懂什么叫大宗师。
这是捧杀!你想啊,若是以后年轻一辈知道你小小年纪就自封大宗师,肯定会嘲笑你!
小黄猫语重心长劝道。
宋玉致愣在原地,仔细思索。
这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再说父亲那等实力,一刀断海在江湖上都不是大宗师,她这种算什么。
哎,差点就被骗了,还好她机智地问了下乐爷!
不愧是我!
……
皇宫。
“咳咳咳~”宇文化及大口吐血,经脉中的伶俐刀气,横冲直撞,若不是玄冰劲有些玄奥,此时怕是已经破体而亡。
“宇文将军,你确信那个宋玉致真的有大宗师实力?”
杨广匆忙回来,处理完关于一份重要民事的奏折:在民间选秀女。现在对宇文化及表示严重怀疑。
这宋家到底什么情况,一门三位大宗师?这岂不是想造反就造反?更何况这个宋玉致才多大?难道未来还能破碎虚空,成仙得道?
胡扯!
宇文化及又吐了一口血,脸色才缓和下来。
“陛下,微臣虽然没有和大宗师正式交手过,但二十年前,那天刀试刀天下之时,宋缺给我的感觉就是今日这般。
一刀横空,无人能挡。
至于这宋玉致是否是真正的大宗师....”
说到这里,宇文化及有些迟疑,毕竟这些年这个少女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怎么像。
“陛下,微臣可以保证,这个宋玉致虽然可能精神状态有些不对,但其实力绝对不在那三位公认的大宗师之下。”
杨广一怔,这精神状态不对的大宗师更令人害怕吧?
“算了,以后和宋家的生意规矩点,既然人家喜欢做商人,就满足!”杨广摆摆手,不在意道。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经历这一次事,他日益膨胀的雄心直接被浇了一泼冷水。
做人啊,不能太狂,否则早晚会踢到铁板。就算他是皇帝又怎么样?甚至就算是大宗师又怎么样?
千百年后谁还记得他们?没人能敌得过永恒的时间!
但若是他是像秦始皇那样,统一天下,建立丰功伟业,成为千古一帝,那就不同。哪怕是千年万年,后代人也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伟大的皇帝:杨广!
“来人,喊杨将军来!”
“是!”
既然对付世家门阀太有难度,那就做父皇临终前吩咐的另外两件事:科举选才,开掘大运河!
只要将这两者完成,那后世人谁会不记得他杨广?
至于做这些事需要的钱财、粮食、人口,他丝毫不会担心。
大隋现在的粮食、人口、钱财可以说是历代之巅峰,古今罕有,如此积累,他想要做什么不行?
钱这种东西,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
大业元年,杨广调征河南、淮北诸郡百姓,百多万人修通济渠,西段自洛阳西苑引谷水、洛水循阳渠故道,东段走汴渠故道入淮水。
之后,征发淮南民工十多万人修东汉陈登所开的邗沟直道,自山阳至杨子入长江,渠宽四十步,两旁皆筑工整平坦的御道,夹种杨柳。
最后,又下命疏浚汉代屯氏河、大河故渎与曹操所开白沟为永济渠,疏浚春秋吴运河、秦丹徒水道、南朝运河为江南河,后统名为隋朝大运河。
大运河以洛阳为中心,南至会稽,北到涿郡(今上京),全长五千四百余里,纵贯在大隋最富饶的东南沿海和北边大平原上,通达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海河五大水系。
商船旅往返,船乘不绝。
虽说这条中原的大动脉,史上最长的运河是在历朝历代的兴建的河道基础上疏浚而成,更耗费胜巨,百姓民不聊生。
但如此伟业,还是让百官顶礼膜拜,雪片般吹捧的奏折一件件呈上来。
千古一帝,万古圣君,天下君父,天可汗!
杨广细细读来,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身为千古一帝,怎么能和其他的皇帝居住一样的宫殿?
杨广开始建造显仁宫,从大江以南、五岭以北的奇材异石运到洛阳,又用海内的奇木异草、珍禽奇兽充实园苑。
王弘等人到江南造龙舟及杂船数万艘,洛阳的官吏监督劳役严厉急迫,十分之四五的役丁活活诡异消失,人不知去向,户籍被消。
西苑方圆二百里,苑内有海,周长十余里。海内建造蓬莱、方丈、瀛洲诸座神山,山高出水面百余尺,台观殿阁,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山上,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如若仙境。
苑北面有龙鳞渠,曲折蜿蜒地流入海内。沿着龙鳞渠建造了十六院,院门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持,院内的堂殿楼观,极端华丽。
宫内树木秋冬季枝叶凋落后,就剪彩绸为花和叶缀在枝条上,颜色旧了就换上新的,使景色常如阳春。
池内也剪彩绸做成荷、芰、菱、芡。
杨广来游玩,就去掉池冰布置上彩绸做成阳春美景。十六院竞相用珍馐精美食品一比高低,以求得到皇上的恩宠。
论玩乐,论享受,论奇观,很明显,他是专业的。唯一让他郁闷的是,宫里除了他还多了一位太上皇:乐爷!
这小黄猫坐享其成不说,竟然公然在各吃宴席和他抢吃的。开始他还想让宇文化及教训他一顿,宇文化及尝试了一个呼吸后,躺在他脚下的地上就开始劝他以和为贵。
杨广想了想,觉得这些美女、美食、美酒他一个人也用不完,本来就有些浪费了,乐爷一来正好,既能防止粮食浪费,他还有个陪伴的好伙伴。
两全其美!
御书房。
杨广审视手中的奏折,很是满意。
除了享受,政务上他也做得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很好,比如:把大事小事全都交给手下去办理,他只负责一件事:盖章。
这些大臣们中,尤其让他觉得特殊的人是裴矩。
这些年西域之事全部由他负责,其人不带一兵一卒,仅仅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在短短数年间,在西域初步建立起了隋朝的霸主地位。
大业四年,他去祭祀恒岳时,西域十余国“咸来助祭”。随后大隋在伊吾建城并分兵驻守,此种危害各国安危之举,由于裴矩的存在,西域各族不但毫无反对,反而深表认同。
其后,裴矩制成的图文并茂的《西域图志》,遍及西域四十四国山川地理、风土人情,更被那些大臣们称之为奇书。
要知道当年父皇在时,突厥全力南侵,直接突破长城防线,隋军尽其精锐相抗,却仍被杀得节节败退。
当时突厥人纵横千里,所向无敌,直至隋将‘达奚长儒’率两千隋军与十万突厥军在周桀拼死一战。
是战,隋军将士昼夜拼斗,血战三日,士兵手中武器全部损耗殆尽。隋军士卒赤手空拳依然毫不放弃,没有武器便用拳殴击,军士手皆见骨,突厥人死伤万余。
而此时血战到底的隋军两千将士几乎死伤殆尽,达奚长儒自己身被五创,两处伤口甚至被刺穿,身负重伤。
可以说,当时大隋将士是以自己的生命与鲜血硬生生将突厥人吓退。而他,大隋新帝,却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西域,更是被称之为‘天可汗’。
这个裴矩实在厉害,要知道突厥可是也存在一位大宗师:武尊毕玄,他就不怕被那位大宗师活活打死吗?
“微臣裴矩,拜见陛下!”殿前进来一位白发红袍之人,面貌俊秀儒雅。
杨广点点头:“卿家辛苦了,你一人堪比十万大军,于我大隋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
虽说以大隋现在的国力征服突厥轻而易举,但大军一动,于百姓就是一场灾难,更何况突厥之地根本无法开垦田地,占据那里只会无端耗费国力。
所以历代对于这么草原民族都很头疼,打,浪费民力财力,不打,人家恶心你,没吃的就过来抢你东西。
“为国效命,死而后已。”裴矩恭敬道。
杨广颔首,很是满意。
当皇帝有一点最舒服,臣子做出大好事,便有他一份功劳,臣子要是出了问题,那就将臣子推出去顶罪。
比如这长城、运河,他除了拨钱、派人其他啥都没做。但他的后世子孙皇帝,会和别人说这运河是别人修的吗?
不,他们会骄傲地说,祖先隋高祖乃千古圣君,开挖运河,修筑长城,北击突厥,乃圣天子,天可汗!
隋高祖的谥号当然是他自己定的,以他现在的盖世功绩难道还称不上一个高祖?明祖,成祖也行。
“裴大人,我看了你的奏折,你说想要我大隋远征高丽?给我个充分理由!”杨广沉声道。
“禀陛下,一是高丽原是我汉家领土,是我大隋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二是高丽不臣!”裴矩斩钉截铁说道。
杨广陷入沉思。
如今之大隋已臣服了东西突厥,打通西域,征服西南,四方来朝,乃万国之中心。
但,举目四顾,唯有高丽仍不臣服,甚至还潜通突厥,阻碍那些东方小国来朝。
既然是阻碍,那就要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