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外面却是灯火通明,街道上都亮着明亮的路灯,街道旁边的住宅区也亮着灯光。
一瞬间,施肇基都以为自己不在国内了,来到纽约、伦敦这样的发达地区。
晚饭照例是在关东大酒楼安排的,当汽车慢慢行驶在这条最热闹的街道时,施伍二人看见路两边的商铺酒肆还都亮着灯,照常营业,顾进进出出,人数不少。
知道施伍两个人都是南方人,刘大双今晚预先订的菜是南方菜,要求清淡一点。
关东大酒楼的老板关向东有点犯愁了,平时天天吹嘘南北风味,那是噱头,也没人点什么南方莱。刘大双让他今晚做一桌南方风味的,可把他难为死了。做鲁菜才是他们的特长,南方菜,吃的比做的多。
不过刘大双吩咐了,再难也得做,要不招牌就砸了。
好在刘大双理解他们的苦衷,叫人送了几把青菜过来,这可是刘大双弄了个玻璃暖棚,平时孟氏种点青菜自己家吃的。
关向东亲自操刀,总算弄了几个“疑似“南方菜出来。
挑选了只当年小母鸡,做了个白切鸡,清蒸鱼没敢做,弄了个萝卜丝炖鲫鱼。其它,牛羊肉必须有的。最出彩的是香茹扒菜胆和上汤菠菜,绿绿的,在这大冬天里给人一种特别新鲜的感觉。
绿色蔬菜一上来,施伍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食欲大开,两个多月天天土豆白菜的,早把他们的胃口吃倒了。
可是,偏偏在这东北最偏僻的地方,餐桌上居然有绿绿的青菜,这多少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似乎靖安给他们出乎意料的东西太多了。两个人都有点麻木了,不出意料才不正常。
“刘大人倒是好口福啊,这天寒地冻的还能吃上绿叶子莱。”施肇基吃的高兴,对着刘大双打趣道。
“这是家母闲不住,我就弄了个玻璃暖棚,让她冬天种点青菜,也算是活动活动身体。”刘大双笑道。
“看来我们有口福了,请刘大人代我们谢谢令堂大人。”两个人连忙道了一声谢。
刘大双又把冰之魂酒给两位倒上,气地说:“尝尝,这也是我们靖安出产的酒。”
施伍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在说,这靖安还有什么呢?
酒的度数不高,但易入口,也没什么杂味,就是单纯的酒香。刘大双知道两个人是南方人,应该不喜烈酒,所以就沒有上差不多七十度的大漠孤烟酒。
“这酒倒是有点缘外国酒?”施肇基毕竟是做外交的,最近一直和俄国人打交道,伏特加还是喝了一些。
“施大人说对了,这酒工艺和俄国人的伏特加一样,生产的酒大部分都出口俄国了。”刘大双笑笑,又低声神秘的说:“也许你们在哈尔滨喝的伏特加就是我们生产的。”
伍连德一直惦记着消炎药的事,喝了几杯酒,忍不住问道:“刘大人,那个百炎清对于其它病是否有效?”
“有效,对脑膜炎、伤口感染都有效。”刘大双回道。
伍连德陷入了沉思,他是天津陆军军医学堂的副监督,马上就联想到百炎清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
他可是知道,战争年代,很多伤兵没有办法控制伤口感染,只能采取截肢等极端手段。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成了残疾人,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更有很多伤兵因为伤口感染导致败血症,直接失去了生命。
这种能够消炎灭菌的药物,即使是欧美国家也研究探索了许多年,仍旧是毫无进展。
可以想像,这种药一旦投入市场,其价值无法估量。
为什么刘大双还没有大规模向市场上卖?是不了解其市场价值还是另有隐情?
“刘大人,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早些投放市场,就算欧洲人、美国人也极缺这种药。”伍连德说完,看着刘大双,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刘大双苦苦地一笑,说道:“两位大人来东北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对东北多少有些了解。缺医少药就是东北的现状,我们这个药是去年研制的,现在也只是少量生产在洮南府附近卖卖。为什么不敢大规模卖?还是那句话,人命关天,现在对它的药理、副作用都不是特别清楚。我们靖安大学虽然有个医学专科,但懂药理的教师几乎没有。缺乏人才啊!如果伍大人有什么合适人选可以推荐过来。至于薪水,可以比内地高几倍。”
伍连德对刘大双的话深有同感,他是学医的,知道一个新药的推出是要花费大量时间做研制和临床试验的。而东北目前的现状也确实让他心痛,虽然他在南洋出生,但心里还是认同自己是个中国人。也愿意为改变中国的落后现状,出一份力。
施肇基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虽然出生在富庶的江南地区,但也深知目前中国比起欧美几个国家差距有多大。
令人欣慰的是,他从刘大双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似乎觉得这个年轻人会给中国带来很大的变化。
刘大双看看两个人的表情,知道时机还不成熟。于是,岔开话题,故做认真的问施肇基:“施大人,报纸上所说lt日俄密约gt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