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云瑞之内,随着人觉之死传遍天下,论侠行道玉隐先生以及儒门当今主事玉离经,惊闻消息。
立刻纷纷亲自前来询问。
大厅之中,人觉得头颅早已经被步香尘以八品神通术重新缝合。
作为武林正道先天高人,人觉的威望亦是极高。
如今试药之中,被人暗算,加之剑咫尺本就多次针对人觉。
民众亦因为剑咫尺对天织主的态度,对其多有非议。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必定会掀起滔天巨浪。
身为儒门主事,玉离经万分沉重的看着人觉那宛若与常人相差无几,却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
忧心忡忡的说道:“人觉先生死在此地,儒门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此事我会禀报昊正五道,参与调查,找到凶手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在场都是人精,玉离经将事情直接放在了儒门身上。
此举无异于,是在表露态度,虽然文山云瑞乃是剑咫尺的住所。
但其也是儒门之人,虽然如今声名有损,但亦该由儒门裁决调查。
玉隐先生为人仁厚,虽然和剑咫尺不甚熟悉,但此前血黯结界,以及在疫情之初,便不断奔走各方,传播预防疫情之法。
让其也不愿意相信,外界传言,随即说道:“杀手既然能够进入文山云瑞必定早有准备,而恰好对试药的人觉出手,定是有所针。作为此地主人,不知剑咫尺如今身在何处?”
步香尘与翠萝寒作为亲历者,虽然不是文山云瑞的主人。
但如今剑咫尺不在,亦不好出头,目光纷纷看向了渔美人。
被这么多人盯着,渔美人一阵紧张,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思绪。
“当初百姓前来问罪,少爷认为如今应当以处理疫情之事为先,所以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就离开了。
昨夜事情发生之后,我已经通过秘法,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知了少爷,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
剑咫尺不在,是好事也是坏事,本就曾经针对人觉,加上此次疫情中强保天织主的行为。
其若是不能自证清白,恐怕将成众矢之的。
而就在两人担忧之时,文山云瑞外,剑咫尺化光而至。
手中还提着一个面色黝黑的孩童。
原本曾经前来声讨剑咫尺的百姓,看到他再次出现,目光不由纷纷将其锁定。
或许是因为被感染之后,文山云瑞的处理得当,亦或者是曾经一同前来之人,都将他们舍弃的绝望。
如今再次见到剑咫尺,人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
更有几个孩童,跑到剑咫尺身边,告诉他玉隐先生与玉离经到来的消息。
让他早做防范,对此剑咫尺也不过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提着手中孩童,直接来到大厅,看着众人都在,将手中孩童放下。
“诸位能来剑咫尺感激不尽!”躬身一礼表示感谢,随即目光放在了人觉的尸体之上。
步香尘扫了一眼那名孩童一眼,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可是惹上麻烦了,打算怎么做?”
没有接话,看向渔美人,眼神示意其将一切再说一遍。
剑咫尺的回归也让渔美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扫视众人之后,为剑咫尺再次将一切都讲了一遍。
待听得其中经过之后,剑咫尺眉头紧锁,看着步香尘与翠萝寒问道:“你们确定,黑衣人离开之时,用的是类似黑洞一般的空间术法?”
点了点头,翠萝寒缓缓说道:“不错。”
“据我所知,能够运用此种术法之人,也只有鬼棋主。但其曾被我多次斩杀,却每一次都会重生。
这一次外出,我得知一种秘术,名唤一魂双体,极有可能这个鬼棋主也会,或许我们见到的鬼棋主,不过是阴谋者的分身而已。”
玉离经并未怀疑过剑咫尺暗害人觉非常君,毕竟若是要用到这般手段。
剑咫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挑战人觉,将其斩杀。
如今听到剑咫尺的怀疑,立刻问道:“你是说鬼棋主背后另有其人,若是如此,人觉先生这一次乃是为了试药而来,其此时出手,会不会与疫情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除此之外,人觉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弟弟,昔年圣剑之事,就是其所做。
只可惜,当时我并不相信人觉。
而疫情我可以确定,乃是地冥所为,此两人若是联合起来,也不无可能。”
……
你一言我一语,剑咫尺与玉离经以及玉隐先生三人,再次将这件事所有可能都讨论过之后。
两人这才离去,此行本就是为了确认公开亭的消息真假。
毕竟作为台面上的势力,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再次寻上两人主持公道。
把握先机,才是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待他们走后,步香尘让渔美人退下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剑咫尺,道:“这一次你可真是下了狠心,此事过后恐怕你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
“声誉与我无用,人觉为了众生牺牲,是我之过,合该承担一切。”
“虚伪!”白了一眼剑咫尺,步香尘直接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翠萝寒都没有说一句话。
计划的所有细节,她都有所参与,若非事关百姓生死,这种阴谋诡计的事情,她不会参与进来。
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孩童一眼,随即也转身离开了。
大厅之内,只剩下剑咫尺一人之后,抬手挥出一道真气,度入孩童体内。
悠悠转醒,发觉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
习烟儿大惊失色,赶紧起身,待看到剑咫尺之刻,面色剧变。
惊恐的说道:“你个坏人,这里是哪里?你要做什么?觉君不会放过伱的。”
“不是跟你说了,你的觉君已经死了,不信你看看你身后。”
吸烟儿怎会相信剑咫尺的话,但看着那张可恶的脸上,逐渐绽放的笑容。
心头一紧,不自觉的转过了脑袋。
“觉君……你怎么……!”
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幼小的身躯,扑倒在人觉身上。
不住的摇晃着,可是却怎么也唤不醒已经失去生机的人。
只能不住的呼喊,发泄着心中悲痛,以及那来自心底的恐惧。
剑咫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好似与自己无关。
过了许久,习烟儿的哭声才渐渐止住,擦了擦眼泪,恶狠狠的看向剑咫尺。
问道:“觉君是怎么死的?谁干的?”
摸索着鼻子,剑咫尺悠悠说道:“他是被人偷袭致死,凶手的话,如果按照嫌疑来说,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我了。”
瞳孔瞬间放大,单薄的身躯立刻握紧了拳头,不住的颤抖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此刻剑咫尺已经身死道消。
这样的表现,剑咫尺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虽然我的嫌疑很大,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我杀的。
如果你想要报仇,最好冷静下来。”
说着,拿出灵鼍十三指的秘籍,扔在了地上。
“想要报仇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好好加油修炼吧!
我的话你信不信,自己判断,暂时留在这里,我会派人给你送来饭食。”
说着转身离开了大厅,独留下习烟儿独自面对人觉冰冷的尸体。
看着离去的背影,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悲伤的习烟儿,转头看了看人觉得尸体。
抹了抹眼泪,犹豫了许久,才弯腰捡起了剑咫尺扔下的秘籍。
回到玉枢殿,步香尘早已经等待多时。
“你可真是心黑,我听说你修炼的是儒门浩然气,这样的作为可配不上浩然两字。”
“十个儒门九个黑,楼主没听说过吗?”讥讽的话语,显然比不过剑咫尺的脸皮,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浩然气由心而发,我心持正,所行如何并不影响修行,楼主若是愿意修行浩然气,剑咫尺乐见其成。”
浩然气的秘籍,在剑咫尺不遗余力的推广下,早已经传遍天下。
步香尘亦观摩过浩然气,不过最终并没有选择修炼。
非是剑咫尺留有后手,而是浩然气乃是由心而发,若是行差踏错,功力必然衰减。
但如今剑咫尺所行之事,算计太多,但却不见其功体衰弱,反而越发让人看不透,因此才有此问。
两人之间并不是太过于熟悉,若非有解锋镝这一层的关系,加上秦假仙相信剑咫尺,以及其如今在儒门的地位甚高。
这趟浑水步香尘并不想涉入其中。
随即,话锋一转问道:“那人是你所派遣?”
“不是!”摇了摇头,剑咫尺缓缓解释道:“当初我猜到有人会出手,但目标会是寄昙说,所以才请楼主在必要之时出手将其保下。
至于人觉的生死,不必理会,死不死端看他的运气而已,显然我失算了。”
这是真话,但步香尘并不相信,麻烦剑咫尺已经惹下,看其如今模样,显然早有对策。
“人觉之死乃是你的事,不过小女子倒是有一件事十分好奇,不知可否一问?”
“楼主多次帮忙,何必见外,剑咫尺定当知无不言。”
“我听说寄昙说与已经死去的一页书有关,不知是真是假?”
“寄昙说就是一页书归来要走的一段路!”
毫不隐瞒直言不讳,虽然已有猜测,不过还是有些意外于剑咫尺的坦诚。
根据她的观察,眼前这人,相比仁义为先的解锋镝,算计更多,心也更狠。
下意识的觉得,如此轻易告知,非是好事,随即说道:“那小女子就这般信了。不过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一声,天织主离开了文山云瑞。”
从未想到的事情,此时离开无异于九死一生。
剑咫尺眉头一皱,问道:“她为何离开?”
“不知道!”看着剑咫尺神情,步香尘顿时心情舒畅,淡淡一笑道:“黑衣人曾在她房门外留下了一封书信,她看过信之后,就离开了。
刚才众人都在关心人觉之事,把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
步香尘显然是想看剑咫尺笑话,但注定她要失望了。
思索片刻,剑咫尺拱手道:“那多谢楼主告知了!”
…………
仙脚之巅,云汉仙阁之内,为了尽快恢复实力,应对变局。
天迹与地冥约定之期将至,为一举功成,持续打坐调息功体。
而在外围,秦假仙将人觉身死之事,告知了大漠苍鹰。
两人顿时面漏愁容,逆鳞之巅之约将到,天迹不能有丝毫闪失。
同为天地人玄黄三乘,人觉本就是天迹好友。
此时若是将此事告知,恐怕会起变数。
大漠苍鹰犹豫良久,最终一咬牙,道:“此事暂且隐瞒下来,待天迹恢复功体之后,再告诉他吧!”
秦假仙也知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剑咫尺曾经发信于他,其中提到的事情,考量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在恶魔眼泪,幽暗的永夜剧场之内,黄泉咏夜曲轻响。
傀一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侧,永夜剧作家凌厉的眼眸中,不断闪烁。
拨弄琴键的手,亦越发快速。
疫情之下,血黯之力收集的极为快速,已经远远超越血黯结界所得。
当初被打断的计划,也得以继续,然而人觉的死讯,这远远超出估计的事件,亦让他平静无波的心起了波澜。
若久后曲终,傀一立刻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红酒。
“今以此酒,祭奠我那逝去的好友!”
红酒落地,却并未有任何声音。
诡异的场景中,一种猜测浮上心头,永夜剧作家不由喃喃自语道:“人觉你真的死了吗?”
……
与此同时,文山云瑞之外百里处,剑儒命夫子十分无奈的看着眼前手持圣笔的人。
自从人觉非常君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剑儒便意识到,眼前之人定会前往文山云瑞找麻烦。
因此,早在此等候多时,以免其冲动之下,打乱了剑咫尺的计划。
“你闪开,在此阻拦我,难道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剑咫尺已经入了邪道?”
厉声质问中,攻势更盛,若非剑儒早已经修成浩然气,一身邪气遭到压制,恐怕早已经落败。
眼前之人秉性,剑儒十分了解,若是不告知其真相,恐怕将没完没了。
但其性格冲动,如果知道真相,恐怕会有变数。
只能说道:“二弟,你现在还不能去,我只能告诉你,人觉不一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