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章,不用等。
虽然本愿寺受到重创,死了很多人,但是本愿寺的底蕴深厚,信虎还需要做很多的准备。
多年来的战争经验以及见识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即便很多时候他都会在嘴上说着敌人的不堪。
这会信虎就在和信长商议,他接下来讨伐本愿寺所需要的东西。
对付本愿寺这种石垣坚城,他必须要用到火炮,而火炮基本集中在信长手中,信虎手里也有一门,不过这门火炮放在伊势的领地内。
信虎说道:“信长殿,以本愿寺的坚固程度,只怕要火炮对付才行,虽然不能一锤定音,但至少可以压制敌人。”
信长笑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拿去用就行。”
织田信长早就为攻打本愿寺准备了十门火炮,但是,佐久间信盛率兵攻打了将近一年时间,连本愿寺的寺内町都没够上,信长准备的火炮就没了用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和歌山一战,本愿寺可以主动出击的精锐死的差不多了,其他一揆众用来守城还行,想要在外围抵抗织田军,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更何况,接下来出战的又不是佐久间信盛,而是信虎挂帅出征,面对信虎这样的名将,本愿寺组织几万精锐还有一战之力,换成一群乌合之众,信虎完全有信心一口吃掉。
到时候本愿寺别说议和了,就是投降也没机会了。
现在信长对于信虎的要求,那是要啥给啥,只要拿下本愿寺就好说,他被本愿寺这群秃驴烦死了。
不管是本愿寺还是织田家,双方都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不过,就在织田家准备齐全,九月间要发兵本愿寺之际,北陆的柴田胜家传来消息,能登七尾城畠山家掌握实权的家老长续连和长纲连愿意归顺织田家。
而柴田胜家已经杀入加贺国内,围攻一向一揆,他希望织田信长派来支援,这样他就可以率兵北上,拿下七尾城,只要拿下七尾城,能登各地就可扫平。
信长看着地图很是心动,只要拿下能登,在攻下加贺,那织田家的势力一西一北包围越中,阻止上杉谦信西进。
织田信长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上杉谦信开战,自他上洛至今,已有八年时间,每一年他都会精挑细选一些礼物送到春日山城,并且写信问候上杉谦信。
他表现出这般友好的一面就是为了稳住上杉谦信,不与他为敌。
当初上杉谦信看织田信长是打着匡扶幕府,拥戴足利义昭的名义上洛,所以支持织田信长,与他结盟。
但是织田信长干出了火烧比叡山寺的恶行,这就让上杉谦信很生气。
更让上杉谦信愤怒的是织田信长流放了将军足利义昭,但没有拥立新的足利将军,这让上杉谦信看来,此举就是乱臣贼子。
所以即便这几年织田信长还是如往常一样给上杉谦信送礼,写问候信,上杉谦信也不再相信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也想着一口气灭掉本愿寺,但是北陆的机会稍纵即逝,上杉谦信不会放任七尾城的事情。
他找来信虎,商议道:“信虎,能登畠山家家老长续连想献出七尾城归顺我织田家,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觉得呢?”
信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信长殿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如今本愿寺被重创,即便是给个两三年时间也没法恢复元气。
虽然说拖延到明年,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趁他病要他命是最好的。”
织田信长也是尴尬一笑,说道:“实在是这次的机会难得,错过了就可惜了。”
信虎提醒道:“这柴田大人说的只有长氏一族愿意归顺,其他人呢?我觉得不怎么可靠啊。”
织田信长坚持道:“试一试也无妨啊。”
信虎叹了口气,摇头道:“既然信长殿已经决定了,我便不多说了,一切按照您的意思办就好了。”
织田信长不再犹豫,他立马让丹羽长秀,羽柴秀吉,森可成等人率军前去与柴田胜家汇合。
讨伐本愿寺的事情暂缓,这让织田信忠也有些不满,他连忙跑来安抚信虎。
信虎却是不在意的笑道:“家主大人不必担心,本愿寺的实力大损,翻不了身的,早一天晚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织田信忠看信虎没什么埋怨的情绪,便松了口气。
加贺,丹羽长秀和羽柴秀吉等人领兵与柴田胜家汇合,柴田胜家迫不及待的带着大军北上前往能登。
可是他们还没出加贺,能登方向就传来了新消息,长续连一族已经被畠山家其他家老联合杀完了。
而这一批人是偏向上杉谦信的,再者,上杉谦信已经收到消息,带着大军直奔能登而来,半路上知道织田家大军来了,这会正奔着加贺而来。
柴田胜家不得不停止进军,观望情况。
军议会上,羽柴秀吉第一个说道:“能登之事只能作罢,如今上杉谦信已经领兵杀来,来势汹汹,我以为我军应该撤退。”
斋藤利治皱眉道:“我们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撤退,这样传出去,太丢脸了吧?”
柴田胜家板着脸道:“确实不能就这样撤退,筑前守,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羽柴秀吉看到柴田胜家那蔑视的眼神,心中大怒,他憋着一股气道:“此番我军本就是冒险前往能登,既然能登去不了,就应该后撤。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信长殿都要慎重对待的敌人,那可是上杉谦信,柴田大人应该三思!”
柴田胜家冷笑道:“上杉谦信又如何?你这家伙居然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被他吓破了胆吗?
也难怪,你又不是武士出身,一个卑贱的农民靠着谄媚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羽柴秀吉怒喝道:“柴田大人不要太过分!”
柴田胜家不以为意,他看着众将笑道:“呵呵,难道我说错了吗?诸位,猴子就只知道阴谋诡计,不敢正面与敌人交战,不像我等武士,敢于杀敌。
如果羽柴大人怕了那就赶紧逃回京都去,只要你捧着信长殿的脚大哭一场,信长殿一可怜,说不定不会计较你临阵脱逃的罪责。”
不少人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羽柴秀吉阴冷的看向笑话他的人,记在心里,他咬牙冷哼一声道:“呵,既然柴田大人一意孤行,那就随便你好了。”
柴田胜家犹如得胜的将军,嘴角微挑,抬头道藐视道:“那你就去手取川入海口的小松防守,这可是个轻松的任务,正好适合你这贪生怕死的性子,哈哈哈。”
“哼!”
羽柴秀吉不再争辩,直接起身走了。
柴田胜家继续大声说道:“有些人怕上杉谦信,但是我不怕,京兆尹可以和武田信玄较量,难道我柴田胜家不能和上杉谦信打一仗?诸位不必担心,与我在此迎战上杉谦信!”
丹羽长秀几人听到柴田胜家自比津田信虎,一时间眼角直抽抽,他们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上杉谦信带兵抵达织田军附近,他没有急于进攻,反而是驻军与织田军对峙。
柴田胜家也很谨慎,只派出了几支小规模的队伍试探上杉军的战斗力。
织田军的几次试探都被上杉军给击退了,这让柴田胜家意识到,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比其他的要强很多啊。
柴田胜家决定先看看情况。
上杉军本阵内,上杉景虎有些急切,问道:“父亲大人,织田军这般挑衅,为何我军还不出击?”
上杉景胜被直江兼续推了一下,他连忙上前道:“还请父亲大人下令,孩儿愿领兵出战!”
上杉景虎不甘示弱,大声道:“孩儿愿做先锋!”
这上杉景胜是谦信姐姐的儿子,如今做了他的养子,上杉景虎则是北条氏康的儿子,在北条氏康与上杉谦信结成越相同盟时,过继给谦信。
上杉谦信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随后才说道:“你们两个可知道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什么吗?”
上杉景虎第一个说道:“孩儿以为主将,士卒,兵备这些决定了战争的胜负。”
上杉景胜想了想说道:“决定战争胜负的应该是大军出兵应当师出有名,主将心怀大义,如此无往不利。”
直江兼续闻言,心中暗赞,这一定符合家主的心意。
但上杉谦信摇了摇头,说道:“影响战争的因素很多,但决定胜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时!
如今我们只需要,等到战胜织田军的天时出现。”
上杉景胜和上杉景虎都有些懵懂,他们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想着这是要等下雨,等下雨做什么呢?
织田军阵地上,柴田胜家正在让部下打造栅栏,做好这些后,就派遣铁炮队上前防守,如此即便上杉军主动进攻,他也不惧。
佐佐成政看着这阴沉的天气,心有担忧,他便到柴田胜家面前说道:“柴田大人,如今敌人还没发起进攻,不如先让士兵们用油纸裹着铁炮防雨如何?”
柴田胜家摇头道:“敌人随时会出现,岂能收起铁炮?虽然这天气阴沉,但是没有什么乌云,不会下雨的。”
柴田胜家并不知道,能登加贺这边会受到台风影响,那狂风暴雨可是说来就来。
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原本只是阴暗的天空,变得好似黑夜一般,紧接着一阵雷霆滚滚,大雨随之而来。
毫无防备的铁炮队眼睁睁看着火绳熄灭,火药浸泡在雨水里。
佐佐成政面如死灰,喃喃道:“铁炮队完了。”
柴田胜家得知铁炮队已经完蛋的消息,脸上也是一阵铁青。
丹羽长秀一看这情况,立马说道:“柴田大人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现在撤军还来得及,要是这只大军出现意外,耽搁了信长殿讨伐本愿寺的事情,佐久间大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柴田胜家看着丹羽长秀一脸严肃,不似说笑,再加上森可成,坂井政尚等几名同僚说话支持丹羽长秀,柴田胜家扛不住压力,只好说道:“我会安排人殿军,丹羽大人,你们先撤吧。”
丹羽长秀等人也不含糊,当即冒雨渡河。
羽柴秀吉得到消息,立马前来接应,这大军撤退,一直撤到了晚上,那就要轮到殿后的三千人了。
这时候,大雨已经变成了小雨,不过手取川是水面暴涨,十分危险。
对于这支殿军来说,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上杉谦信带着上杉大军夜袭织田营寨,发现只有少数人扫尾。
上杉谦信来不及自责,立马率军继续追击,杀到了手取川边上。
殿军大将不破光治连忙指挥人抵挡,他自己带着少数人坐船逃离。
其他织田军一看这情况,纷纷夺船而逃,一些被逼急了的士兵直接跳河打算游过去,结果被洪水冲走,不知生死。
手取川上的喊叫声持续了一天,直到早上才平息。
上杉谦信坐在岸边,手中佛珠转动,他正在念经诵佛,洗刷自己的罪孽。
上杉景虎一脸兴奋的走上来,说道:“父亲大人,此战我军大胜,阵斩敌军三百多,河里捞起来的尸首七百多,织田军此番至少损失千人!”
紧接着,他惋惜道:“只可惜,织田军跑的太快了,要不然不止这些人!”
这会,上杉景胜走上来说道:“父亲大人,织田军已经冲破加贺一揆众的封锁,返回越前去了。”
上杉谦信睁开眼,起身道:“嗯,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父亲大人,我们应该陈胜追击才是,织田军也不过如此,我们可以一路打到京都去,迎回将军大人!”
上杉景虎还是很兴奋,他在上杉谦信耳边喋喋不休,但上杉谦信似乎不厌烦,甚至会提点几句,这让上杉景胜很羡慕。
只是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比不上上杉景虎那般活泼。
如今上杉谦信年纪渐长,他们两个都是养子,不知谁为世子,继承这关东管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