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内河支援舰伴随着数艘水泥船与商船沿着多兰河正逆流而上。
船只上无一例外的载满了士兵。
安东尼扫视一圈两岸微微松了口气,首次担任出征军队最高指挥官的他感到了少许的压力。
按理来说这种压力不应该会出现在他的身上才对,毕竟在兽人部族时他就曾单独率领军队与王国军交战过,可这次他却破天荒的感到了压力。
或许是上次率领骑士团与骑兵连同萨比斯人交战时留下的少许阴影吧。
“放轻松点,你有些紧张了。”
“是有点。”听到伯克利的声音安东尼的回神道。
“上次伤亡的事?”
“嗯,此次作战主要是攻城与巷战,我担心又会出现较大的伤亡。”
他并不是那种关心士兵伤亡的人,他觉得只要能达成目标付出多大的伤亡都可以接受,但自从上次他率领的骑兵队伍与萨比斯人交手之后,他才对自己忽视伤亡的行为感到厌恶,因此此次也逐渐生起紧张之意。
“伤亡在所难免,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伤亡。”伯克利走上前将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静静的河面“更何况我们手里的力量已经远超当初的王都保卫战了。”
的确如此,兽人想到。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国不仅换装了整整两个团的新式步枪,更是装备数量可观的加特林机枪。
为了方便这沉重的家伙能够伴随步兵作战,王都武器制备局甚至在国王的要求下对加特林机枪进行了轻量化的改造。
具体流程就是拆除沉重的大轮子,将加特林机枪的主体部分安装在一辆木制独轮车上,这种设计只需要两名士兵即可推动向前,大大提高了机动性和便携性。
哪怕是激烈的巷战中,各个步兵连队也能得到机枪的的快速支援。
攻城自不必多说,两艘分别搭载六门火炮的内河支援舰会以密集的炮弹招呼城墙上的守军,至于需要攻城槌才能撼动的铁门,只需要火炮的一轮齐射就能将其彻底变成废物。
更何况他们还准备了由拥魔者携带药包直接炸毁一段城墙的预案。
所以此次作战并不会如预想中的那么艰难。
“这里距离临光城还有多久的距离?”伯克利向下询问一名熟悉这一地段的士兵。
“大约一天半的时间,长官。”
“一天半么?那差不多该通知帕克等人开始行动了。”
“陛下还是太仁慈了。”兽人略带不满的道,他认为这种通知敌军己方即将进攻的事情有些托大,失去了进攻的突然性王国军的战斗力会削弱小部分。
而同时也是在给临光城众贵族备战的时间,这无疑加剧了王国军士兵损失的风险。
“确实,老爵士也说过陛下太仁慈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要顾及临光城民众。不过……正是这种仁慈才让更多的人拥护他。”
“这点我不否认。”
临光城的态势在作战计划制定前他们就有了解,可以说国王此举在收拢民心上并无坏处反倒能让市政厅在战后快速入主并得到广大民众的接纳,可于军事作战而言却损失了先机。
两人再度望向平静的河面,各自去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
得到消息的帕克等人以极快的速度在城内传播王国军即将攻城的信息。
而第一时间得知情报的斯彭德则是脸色铁青的将纸条甩在地上,他们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精力逮捕了那么多可疑对象结果城里还有这么多王都的探子。
凭什么?
他们派往王都的探子除了少数能传回点没用的消息外,其他人就如同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
最近一个月甚至连最基本的王国军调动这类情报都没有传回来。
而王国的探子则像是如入无人之境般肆意在城内做着他们想做的一切事情,这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王都对流动人员的管控十分严格,也不至于连拥魔者都回不来吧。
“备战,通知其他贵族抓紧时间调集人手过来备战。”斯彭德再度将手里的纸条丢在地上。
“征兵,再次征兵,凡是城内十六岁以上的男性皆强制征召为士兵准备作战。”
“将新修建的床弩、檑木、巨石全部搬上城墙,大锅支棱起来开始熬煮金汁,快,把一切能用于作战的东西都搬上城墙做好抵御废王军队的准备!”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本来在他看来国王的军队至少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会发起进攻。结果这距离上次通知也才仅仅过去一个月而已,如此迅速的行动让他不禁怀疑这些军队不需要打理田地么?
“告诉奴隶们,只要他们能帮忙打退废王军队的进攻,我就允诺于他们自由之身!”
该死的。
斯彭德自己都不知道这招还有没有用,毕竟王国军攻占白盐领之后所有的奴隶不仅成为了自由民,更是分到了土地跟踪,现在临光城的好多奴隶都巴不得王国军赶紧打过来呢。
“还有,召集卫队去处理那些在城里散布谣言的探子,绝对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制造混乱。”
“伯爵大人,我建议直接闭锁城门禁止任何人的出入。”另一名全身着甲的贵族带着大批的士兵抵达这名伯爵的府邸“现在任何想离开临光城的人都有可能是间谍。”
“你说的对,爵士。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对待任何想要离开的人都无需留情,杀光他们便是!”
“好,伯爵大人。”
越来越多的贵族带着自家的精锐抵达此地,斯彭德的脸色才稍稍缓解那么一些,至少他们贵族联合起来再加上征召的领民未尝不能与王国军一战。
“伯爵大人,对方很有可能是乘船而来的,我建议将守城的主要力量放在北门那边。”有精通战事的骑士将临光城的地图拿过来开始同几人商讨作战计划。
这更让斯彭德的底气强了那么几分,他觉得这回说什么都要让远在王都的那名废王知晓他的废除贵族制度的行径到底有多么的恶劣。
突然一名随从慌慌张张的将一封信交给了这名正陷入自我感觉良好的伯爵。
那是一封劝降信。
这无疑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