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研究样本的取得,石磊自告奋勇,拿那个女孩的样本。
方舒因为他的自告奋勇苦笑不已,他何德何能,能够搞到县委书记的样本?
石磊也后知后觉地觉得,这确实是难于上青天的事。
两人想来想去,从县委办主任想到书记的大秘,从大秘又想到专车司机,可很快都被否决了。
因为,都是书记从外地带过来的,觉得信得过的铁杆子。
那个孩子的样本倒是不难搞,负责她生活的那个保姆,跟石磊是转了三个弯朋友。
不过,不管转了多少弯,相信花点钱,还是不难做到的。
棉签在嘴里刮几下,也就办妥了,或者梳头时扯几根粉丝,也就ok。
两人研究了一下,咬了咬牙,出资一万。
小孩好哄,保姆跟书记并非亲戚,纯粹是外聘,有钱不赚,这年头就真是白痴了。
这年头,没有花钱办不了的事,要是有,那就是花的钱还不够多。
但,书记这头,还真不好搞。
沉默了好久,方舒忽然想到了李荷花,干嘛一定要急着弄书记的样本,现在先把孩子跟李荷花做个鉴定就可以确定了,至于书记跟孩子的鉴定,慢慢想办法,总是能想到的。
就这样定了。
方舒回白沟,去拿李荷花的样本。
而石磊,留在市里,相约保持联系,如果顺利,石磊拿到孩子的样本,那就在市里等着,然后方舒把李荷花的样本送过来,就可以送去鉴定机构了。
李荷花听了方舒的话,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这个秘密一直如一块重石压在心头,在这个关键时刻,她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但,她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这么多年了,自己并未停止过寻找和打听,可是杳无音信。
她甚至都怀疑孩子不在人世了。
后来他来到连平后,第一次找她的那次,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女儿究竟怎么样了。
他向她保证,女儿好好的,只要她听话,以后他会安排她去见她。
但是,她不管怎么问他女儿在哪,他也拒绝透露分毫。
后来她退了一步,要求跟女儿视频,同样被他拒绝了。
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凡是可能影响到他仕途的,都不会允许露出一点苗头。
李荷花这边自然是非常顺利,方舒没有回乡政府,直接就去了南磨盘李荷花家。
惹得盯着的人侧目,这也太荒淫了吧,这上午才走,下午又来了。
方舒也不管这些,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盯着李荷花的人,而背后的廖正军等人的嘴脸,他是能想象出来的。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消息。
公关是需要时间的,方舒并不着急,石磊办这些事,那是相当专业。
到了晚上十点,方舒洗澡后准备睡觉时,石磊的电话才打过来。
事情办妥了,决定方舒第二天把李荷花的样本送过去,然后由石磊送到鉴定机构去。
方舒终于放心的睡下了,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而此刻,那辆从同光开往京城的大巴,终于开进了京城长途南站。
旅们拖着疲惫的身子,鱼贯而下。
白茹是第一次来京城,一个在县城都有点心慌的人,来到这京城的繁华之地,心中的慌乱,从神色上就可以看出来。
在这里,她举目无亲,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是,对于她来说,慌乱是因为人地生疏,但她没有恐惧。
儿子躺在冰棺里四天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豁出去了,这是她此刻的心态。
跟着人群走到站外,不少滴滴车和出租车的司机在喊着各种地名。
她不会打滴滴车,出租车曾经跟着儿子坐过一次,记得司机面前就计价器,那个花多少钱她是能够看得见的。
不过,她并没有确定要打的,如果能打听到附近的旅馆,走过去也行。
“去哪里,打的吗,上车就走?”一个出租车司机走到她身边,问道。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然后扯出笑容问道:“师傅,请问一下,这附近最近的旅馆离这有多远,要那种便宜的,一百块钱的,有吗?”
司机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那种小旅馆只有郊区的镇上才有。”
“郊区也行啊,郊区离这里远吗?”她赶紧问道。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郊区,一个农村的老婆子,还以为郊区是一个地名呢。
“这里是市中心,离郊区你说远不远?不过,你要是去,我可以送你去,只是路费会多一些。”司机对这单生意,并不抱什么希望。
一看这就是从农村来的,甚至都可能是文盲。
白茹不是文盲,她上过小学,就差三个月就毕业了。
“那要多少钱?”她问。
“上车打表,表跑多少就多少,估计四百块钱也就够了。”司机都准备跑路了。
“四百块,不去不去。”她摇了摇头,然后背着包顺着路走了。
她的衣袋里,现在只还有一张一百和一张二十,还有三个一块的硬币。
这些钱,是要支撑到事情办妥才行的。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跟着前面的两个人,这两人岁数都比较大,都在60多岁了。
跟她一样,一看就是从农村过来的。
她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向前她也向前,他们左转她跟着左转,反正就是紧跟着。
走到一个公交站点,两人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
如果他们是投靠亲戚,她就厚着脸皮求他们,只要有地方哪怕就是坐着到天亮就行。
看他们的衣着,也不是有钱人,也许那个司机是哄骗她的,也许这两人能找到便宜的旅馆。
等车的时候,她这样想着。
车终于来了,那一男一女上了车,她也赶紧跟着上了车。
两块钱的零钱,她有。
那两人坐在一排,她坐到了他们后面的座位上。
也不知坐了几站,两人下车,她也快速地跟着下了车。
下车后,他们继续步行,她还是跟在他们身后。
终于,他们发现了被人“跟踪”了。
于是,两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她赶紧扯起讨好的笑容走过去。
“老哥,老嫂子,我没有恶意,我第一次来京城投靠侄儿,可我记不得地址了,手机也丢了,实在没办法,就跟着你们走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带我一起,明天一早我再想办法。”
她扯了个谎。